衣抖搂了两下,问:“为何?莫不是脸上有什么传染病?” 另一个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接过来了话茬:“听说如此呢。此人相貌丑陋至极,见者便怕,所以才会戴着层面具,怕吓到别人。” 那雨帘里的怪人逐渐远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两个小姑娘谈话。那人在雨里怪笑两声,一步溅起一涡雨水,渐渐走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里守着的侍卫抬眼:“干什么的?” 那人低眉,从怀里掏出来了个镶了金的令牌,双眸写着:“太子殿下之令”。 侍卫连忙一惊,跪在地上,嘴里唯唯诺诺:“不知是太子殿下之命。属下冒犯。” 小太监边说边往里走,怪笑两声:“不碍事。就是太子殿下命奴才取几本书来读,雨天路滑,怕惊扰了旁人。” 侍卫点头,那双眼睛若有所思。若是眼尖的人看了,肯定能够看出来,那是换了装扮的乘风。 太监进了藏书阁,点上蜡烛。一把把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原本阴鸷的脸。他是来取那本镇国奇册的。那镇国奇册相传来自太古——得此奇册得天下。而现如今他已经摸清楚了藏书阁里面的摆设,便胸有成竹,心里暗自打算着拿了册子便走,到江南宁德顺府上复命,再领了金子,带着家里人远走高飞。 正在翻找着,他袖子上蔓延出几丝湿濡的水痕,这时候,小太监猛然一惊,那盒子里本来应该放着的东西不见了! 怎么回事?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在这里! 太监脸上露出些惊慌失措的表情来,继续翻找着。 身后却传来句慢条斯理的声音:“你在找什么?需不需要本殿帮你?嗯?” 太监动作一僵,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他狠狠地舒缓了几口气,满脸不可置信,转头一看,那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的人——不是太子殿下又是谁?! 诸祁脸色淡淡,仿佛这是件极不起眼的小事。可是他抬起眼皮,淡淡望过来的时候,眼底的冰凉阴鸷又让太监全身一个激灵,似乎在寒冬腊月里落入冰水,根本动弹不得。 诸祁默默叹了口气,眼里有惋惜,也有对这些乌合之众的鄙夷。这帮蠢贼,不知道满朝文武怕的是什么。他把手里的骨瓷杯放到桌上,手指尖理了理袖子上的黑羽,道:“说吧。是谁的人。” 明明这样风轻云淡的语气,太监居然额前渗出了冷汗。他连忙想到了个办法,挤出笑容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奴才愚笨,实在是听不懂。奴才是奉了长公公之命,前来取些无用的旧书,清理些灰尘。” 诸祁长眉一样,呵了声:“不说是么?” 乘风颔首道:“朱启山,大庆年间生人。家住京城西郊朱家角,家中有一老母,弟妹各二人。于前不久投身江南,宁德顺府上。” 太监湿透了的衣服冷飕飕的黏在身上,一阵凉风灌过来,不由得打了几个哆嗦。 诸祁漆黑的眼眸轻轻一眯,叹息道:“宁德顺的人?他怎么这样蠢,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呢。” 太监连忙把头狠狠地磕在地上,额头上立即出现了个血印子。他结结巴巴辩解:“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宁德顺是何人……” 乘风得了旨意,冷声道:“你的妹妹几岁了?有十岁吗?卖到青楼做个贱婢如何?弟弟……现在京中盛行豢养兔儿爷,前几日呢……” 太监险些吓的屁滚尿流,他连忙呼喊:“别!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小的只是误入歧途!” 诸祁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惺忪烛火下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却格外叫人心底恐惧。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轻道:“你是不是写过信给宁德顺?” 那信诸祁是截下来看过的。信上的肮脏字眼丑陋至极,当朝太子诸祁目中无人,纵欲过度,实在是难以继承大统。若说是为何,那定要说是他亲生母妃萧氏,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想到这里,诸祁手指用力,骨扇被扔到一边。 他又抬了抬眼皮:“你说……本殿母妃如何?” 太监当场一僵,腹中流露出湿痕来。 诸祁轻轻抬起手,乘风便把一旁摆着的金弓恭敬递给诸祁。羽箭锋利,在烛火下闪着冷冷的光辉。太监暗自咽了咽口水,自知时无多日,又叫嚷道:“饶了我……饶了贱奴!太子殿下,奴才这里有些有用的证据,可以通通提供给太子殿下……饶了我……” 窗外一声轰隆隆的炸雷,一道银光把黑色苍穹劈成两半。 江宝珠又做了噩梦,一下子被惊醒了。她梦见有只血淋淋的巨兽,在追赶着她,睁开血盆大口,尖锐的锯齿险些将她穿透。 殿外是哗啦啦的雨声,殿里却不黑,长明宫灯一直亮着。江宝珠冷汗岑岑,一把拉开帘子,外面却空无一人。 往日里宝珠嫌烦,凤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