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黑黢黢的。当时徐氏还奇怪,怎么生下来的小娃娃这样丑。可是姑娘长大就是快,仿佛一眨眼,人已经亭亭玉立,是个貌美的大姑娘了。 想到这里,徐氏不得幽幽的叹了口气。 江宝珠仰起头来,白皙的小脸儿一直往徐氏怀里蹭。她想起了白日里别人的话,什么太子妃,什么太子的。于是就开口问:“娘亲,什么是太子妃?” 徐氏噎了一下,才缓缓说:“太子妃就是太子的妻子。以后是要继承大统做皇后的。” 江宝珠眨着眼睛,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妻子是什么?” 她生性迟钝,幼时掉进过冰水里,脑子受了刺激。徐氏心中悲伤,女儿这样的天真性子是万万不适合做太子妃的,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结果会这样。 这样想着,徐氏抬起手臂将江宝珠耳畔的发丝细细的挽到耳朵后面。“妻子就是女人和男人一辈子长相厮守,患难与共。就像娘亲和爹爹一样。” 江宝珠觉得自己开了窍:“那太子妃就是要和太子长相厮守,患难与共了?” 又想到太子阴鸷的眼眸,江宝珠变了脸色,使劲儿摇头:“我不要做太子妃!那天他骗我说教我背千字文,还掐我的腰!掐的可疼了,我腰上的肉都青紫了……” 徐氏一个激灵,撩起宝珠的里衣来看。白皙的细腰左侧的确有几块铜板大小的痕迹。徐氏是深闺妇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癖,也从未听说过太子竟然如此放浪形骸。 可是,那人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做什么都是对的。 徐氏不禁叹气,把宝珠身上的被子又细细的掖了掖,沉声说:“珠珠,这话不能乱讲。除了我,你还对谁说过?” 江宝珠想了想,除了娘亲她并没有同旁人讲,便认真摇了摇头。 徐氏放下心来,继续叮嘱:“你今天记住,这话不能随便乱讲。旁人听见了就不好了。” 江宝珠瞪着眼睛,满眼不解的问:“娘亲,可是我真的不想。为什么都挣着抢着做太子妃?” 徐氏轻轻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解释道:“太子便是皇家。皇家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无数人的尊敬与仰望……”看着女儿迷茫的神色,徐氏又笑了一声:“做太子妃,你便有数不尽的栗子糕,白玉丸子糖,金丝镶玉点心……” 徐氏的前半句话宝珠听不懂,后半句话听的一清二楚,她眼睛瞬间亮了,一连串的问:“糖?真的?栗子糕?数不尽?” 徐氏笑着点头。 江家哪里都好,可就是这点不好。总不让她吃糖,说是坏牙。没想到做了太子妃还有这样的好处,江宝珠心里偷偷乐开了花,搂着徐氏的腰喊道:“那我要做太子妃,我要吃数不尽的栗子糕。” 徐氏暗自叹气,抬手悄悄的抹掉眼角一滴混浊泪水。宝珠这样天真,一朝嫁入东宫之后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委屈,她又从未领略过人间的残忍,只好这样诓了她,日后再想办法细细劝解才行。 江宝珠心里忽然开朗,那个太子有多可怕也不怕了。人哪里有栗子糕重要呢?大不了就被他掐,为了栗子糕也忍了。她便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够嫁进宫里。 徐氏不知道宝珠心里的小算盘,继续说:“珠珠,你长大了,总有一天要嫁人的。娘亲不求你人前显贵,只求你一生平安顺遂,快快乐乐。嫁了之后做什么事之前都要想着些,想想对错。实在过不去了就问问身边信的过的嬷嬷,和娘亲写信也成。在外边受了委屈……” 烛火摇曳,腊泪已经半干。屋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徐氏垂眸,看见宝珠已然入睡。睫毛轻颤,呼吸平稳。她心底不是滋味,这样心大的一个孩子。也不知道一朝入皇宫,究竟是福是祸。 第二日,沉闷许久的天气终于放晴。积雪在日光的照射下愈发刺眼,江宝珠用了早膳之后去私塾里。 这下子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了。李弄荷,王水榭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夫子也小心翼翼,生怕惹了这个未来的天之娇凤。倒是诸睿阴着个脸,自宝珠来了之后连一个正眼都没有。 足足憋了两个时辰,诸睿忍不住了,拉着江宝珠的手跑到了梅园里。 红梅开的正好,白色之中一片红云。香气暗溢,在冰天雪地里愈发甜蜜。宝珠穿着鹅黄色衣袍,站在红梅树下比那花蕊还要娇媚。诸睿不自然的抬头看她,亘着脖子问:“江宝珠,你真的要做太子妃?” 江宝珠点了点头。 看她一点迟疑都没有,诸睿更加生气,质问:“为什么?是因为他是太子么?是因为荣华富贵么?” 宝珠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回答:“因为他长的很高大。” 听见江宝珠这样回答,诸睿受伤了,他黑了脸,迟疑三秒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宝珠道:“我也会长高的,再等两年。” 你长高同我有什么关系?宝珠心里奇怪,紧了紧帽子开口:“还有什么事吗?没有事情我就回去了。我还有书要背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