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事急,改日我再来找你赏花品酒。” “你啊,拿了我的东西,却连一杯酒都不肯陪我喝,太无情。” 鹭音手拢衣袖,随手把刚刚把玩的红芍药抛向花药。 芍药伴着清风轻飘飘的飞了过来,花药一抬手,正好接住。她还以为鹭音是给她什么稀罕玩意,可左看右看都是一株普通的红芍药。 见花药如此不解风情,鹭音嗤笑出声。 “虽无药性,但它美丽,拿着吧。” 说罢,仰头倾杯,清酒自嘴角流出,顺着他光洁的下巴淌到优美的脖颈上,湿了衣襟,端的是风流天成,好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妖精。 “谢谢。”花药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花,转身离去。 鹭音撂下酒杯,落寞的望着她的背影,无奈长叹。 “傻姑娘。” 花药这个姑娘向来都是一根筋,一根筋有时候是好事,比如在学习的时候,会比别人专注,学起东西来事半功倍。可如果放在为人处事上,未免显得有些不知道变通,容易一条道走到黑。 说不上好坏,只是让人心疼。 为了保护药性,花药把柏木铃兰装在了竹筒之中,放置一旁。 耳旁是车轮滚动的声音,她手中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鹭音给她的那支芍药,不由轻笑出声。 鹭音这妖孽一直跟她说比邻而居是缘分,两个人都是孤独终老的身份和命数,等以后他们老了,可以一起携手看夕阳。 对于鹭音这样一起养老的邀约,花药敬谢不敏。 跟个老妖精携手看夕阳,她不是也得变成老妖怪,她才不要孤独终老。 却说柴映玉这边一大早也没有闲着,如今他脸不疼,心里敞亮不少。 映玉公子心里一敞亮,就开始作妖,一会儿嫌弃床单,一会儿嫌弃用具,总之,各种嫌弃药王谷穷酸,紫电连忙用个小本本记下来,出谷给他置办东西。 邹婆婆在扫院子。 柴映玉坐在院中藤椅上,放眼望去,十分开阔。 药王谷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一条玉带河自山间源起,绕谷流淌,谷中花草丛生,参天大树无数。 “景色凄凉。” 映玉公子看了半天,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一边嘴里嘟囔着“凄凉”,一边舒服的窝在院中树荫下的藤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撒在他的身上,微风习习,温度适宜,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花药只外出不到两个时辰就回到了药王谷,还没到中午。 柴映玉已经打了好几个盹,紫电外出置办生活用品,邹婆婆在扫院子,仆人也都各忙各的,没人搭理他,都快把他憋闷坏了,见到花药,激动的不行。 “你可终于回来了。” 他视线一转,落在花药手中握着的那支红芍药上,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泼下,他敏锐的嗅到一丝孽缘的降临。 “别告诉小爷你手里那支花是要送给小爷的。” 花药以为是柴映玉想要,便随手递了过去:“给你。” 她今日穿着一件粉色广袖月华裙,素手执红芍药递上,盈盈立于一旁,端的是一幅好画面。 柴映玉视线落在她执花的纤细白皙手上,心跳漏了一拍,脑子也跟着一瞬间有些发懵。然而,视线上扬,对上花药那张略显丑陋的脸,他诶哟一声,连拍自己胸口,一阵胆战心惊。 “你要是敢再这么吓唬小爷,小爷跟你拼命。” 柴映玉忙撇开脸,完全一副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模样,他刚刚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花药觉得好笑,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正常人是没办法跟映玉公子交流的。 柏木铃兰新鲜的时候药效才最好,花药趁着刚采回来这个功夫,赶紧捣碎花朵取了花汁,着手给柴映玉解他脸上的“血蜈蚣”之毒。 作为一个神医,花药的技术水平十分过硬,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给柴映玉处理好了伤口,动作娴熟,行为规范,当真是业界典范。 柴映玉的整个脑袋都包裹着纱布,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十分滑稽好笑。 好在他如今不照镜子,看不到自己的丑态。 花药不想听柴映玉叨叨,便扛着锄头去了药田收药材。 柴映玉因为自己刚刚那片刻的失神而懊恼,便也别扭的没搭理花药。 此时深秋,好多草药都到了收获的季节,今年因为种的数量不多,花药便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亲自收割。 深秋天高云阔,更显得这谷中甚是寂寥,人影全无。 曾几何时,也曾欢闹过的。那时候,有师父,有师兄,还有大师姐,如今,死的死,走的走,疯的疯,最后竟只剩下她一个人。 花药长舒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感伤,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春伤秋悲的时候。 这边花药刚刨了一垄黄连,邹婆婆就匆匆赶了过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