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集了各种家禽家畜的血给儿子喝,别说,还真挺管用!可惜治标不治本,一家人还没把高兴劲儿过去呢,不过三两天就又犯了。没奈何,只好每天都喝。 杨武渐渐长大之后,就觉出自己和旁人的不同来,对每天喝血这件事十分抵触,可他偏偏又拼了命想活下去…… “都是杨文,都是他的错!”杨武扭曲了一张脸嘶吼道,“都是他蛊惑我!他打小就嫉妒我受尽宠爱,偏又要做出一副长兄如父的假象啦……就是他同我们说,说人是万物之灵,既然动物的血效力不够,何不,何不” 他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我是后来才知道那日我喝的是人血……我吐了好几天,可身子竟真的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真是老天作弄,为何要叫他得了这怪病? 陈淼皱眉,“既然好了,为何还要继续杀人?” “若真好了,也就罢了,”杨武颓然倒地,苦笑道,“短短半年之后,我再次病发,且此次来势越加汹汹……” “有一回实在是太紧急了,父亲当着我的面杀了人,他以为我昏迷瞧不见,谁知……我虽不能动,却能看能听能闻……眼睁睁看着那人疯狂挣扎,血一点点流干,我,我竟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痛快!” 说到最后,他突然咯咯的笑起来,笑的青筋暴起,满面紫涨…… 被捉来的时候,杨武还是个温润的翩翩佳公子,然而此刻却蓬头垢面,形象同他的内心一并崩塌了。 听他交代了前因后果之后,众人久久不能回神,觉得他真是可悲可怜又可恨。 可悲的是哥哥本该是骨肉至亲,可竟打小就想着算计他,亲手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怜的是他天资出众,本该有大好的前程,竟得了这怪病; 可恨的是,他分明还有的选,譬如说养几十几百头动物,每日轮番放一点血,动物们无大碍,他也得以继续存活……可却偏要去杀人! 事情走到这一步,怪谁?怪天,怪地,怪他自己太过自私怯懦。 —— 虽然得了好结果,可陈淼还是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菜窖竟会有这般神效? 展鸰就道:“其实也不必非得是菜窖,随便弄个空荡荡的黑屋子,不要有动静,换了谁都够呛。” 案子打开一个大缺口,陈淼只觉得身上的压力都轻了一半,一时好奇心发作,竟亲自下了菜窖实验去了。 里头漆黑一片不见五指,安静的好像坟墓,没有一点动静。这里面的一切好像都死了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机,他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感觉不到。 只剩自己的心跳。 渐渐地,陈淼开始不安,开始焦躁,开始心跳加速。 他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终于忍不住叫人开了门爬上来,可一问之下不由得大吃一惊:竟才过了区区两刻钟?! 虽然依旧不大明白原理,可陈淼还是怀着十足敬畏的心给展鸰和席桐做了个揖,只觉日后又多了一招不动声色整治犯人的本事。 三人正闲话家常,又猜测杨老汉什么时候来,却听外头有了动静。 稍后,展鸰和席桐回避,陈淼派人将杨老汉叫了进来,一见之下就吃了一惊:这还是前几日那个倔老头儿么? 此刻他的眼中全然失了光彩,好似头发也白了许多,面皮也都干瘦了。 杨老汉本想将儿子的罪过也都揽到自己身上,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杨武竟提前崩溃,自己秃噜了,如今饶是他巧舌如簧也无法更改,端的是满腔算计都付之东流。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狡辩的,杨老汉盼的只是黄泉路上给儿子做个伴罢了。 他干脆利落的交代了一切该交代的,中间数次刻意将自己的作用无限放大,恨不得能再将杨武摘出去。 眼见无望,杨老汉以头抢地,哽咽道:“大人,大人,小老儿死不足惜,我儿……能否给他留个全尸?” 生怕陈淼不答应,他又干脆利落的破釜沉舟道:“小老儿愿将全部家产尽数捐给国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