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眼瞧着陆起淮这幅样子却是忍不住想起当日在春猎的时候,他越过人群朝她看过来的那一眼。 那一眼无波无澜没有丝毫情绪,却又好似饱含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那个目光… 不是属于少年人的目光,倒像是饱经了沧桑和世事。 沈唯总觉得陆起淮的身后好似隐藏着一个极大的秘密,这些日子她也曾想过许多,无论是赵纨等人对陆起淮的态度还是书中的桥段,她都细细回想过许多回。往日她不曾多想倒也未曾觉得什么,可如今回想起书中的内容,倒是的确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或许把这些关键想清楚,那么陆起淮的这个秘密也就能够得以知晓了,只是这些头绪每每牵绊在一道却又有些扯不清楚了。 陆起淮自然也察觉到了沈唯看过来的视线,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握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拭着手,而后是掀了一双凤目朝人看去,口中是笑谈一句:“母亲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倒是也回过了神。 她的面上仍旧是如常的模样,耳听着这话也只是淡淡说道:“没什么…”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手上的帕子置于一侧,尚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外头倚琴却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倚琴的手上握着一道烫金底绘着祥云的帖子,眼瞧着沈唯循声看来便朝两人各自打了一礼,而后是直起身子与沈唯恭声说道:“夫人,宫里给您下了帖子,皇后娘娘请您明儿个进宫。” 沈唯闻言,倒是也未说什么。 未央宫的那位这个时候邀她进宫自然是为了陆起淮的事,且不说陆起淮心中是怎么想的,可如今在旁人的眼中,他早已被定义为太子的属臣。何况陆起淮当日又在围场上救了陛下,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自然要多加慰问几句。 因为她想到这也只是朝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知晓了”,跟着是又一句“让门房去准备好明日要进宫的马车”。 倚琴耳听着吩咐自是忙应了一声,待又朝两人一礼便往外退去了。 沈唯见人退下便也未再多说什么,她抬了手由墨棋扶着起身,而后是朝陆起淮那处看去一眼,原是想与人说道一句“早些回去歇息”的话,只是眼看着陆起淮的面容较起先前却要微沉几分,就连眼中的神色也要比先前多些淡漠。 她顺着陆起淮的目光看去,便见他一错不错注视得正是原先倚琴送来的帖子…只是等她再朝陆起淮看过去的时候,他的面上却又恢复了原先的清平面容。 陆起淮放下了手上的帕子站起身,而后是朝沈唯拱手一礼,口中是道:“既然母亲还有事忙,那么儿子便先行退下了。” 等这话一落—— 他是又朝人拱手一礼,而后便往外退去。 沈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好似每次提到皇宫的时候,陆起淮的态度都有些不同寻常…上回去花灯节的时候也是如此,只不过那回她以为是陆起淮为了上位,可如今呢? 如今他已经是陛下亲封的三品大官了,已无需再通过别的办法上位了。 那么为何陆起淮会有这样的神色呢? 身侧的墨棋不知她为何不动身便轻轻唤了她一声:“夫人?” 沈唯耳听着这一句倒是收回了眼,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转过了身子往里头走去…可心下的思绪却还是未曾间断。 … 西院。 窗外明月高悬,而屋中的烛火也很是通明。 如今已到了晚膳的时辰,可屋子里的人却谁也不曾动身…他们端坐在椅子上,面上的神色却都算不得好,纵然是素来温润的陆起宣此时的面容也黑沉得不像样子。只要想起与陆起淮的两次交锋,他这心下就好似如滔天怒火一般,没法平息。 “父亲,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得看着陆起淮平步青云?” 说话的是陆起言,等前话说完,他眼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不曾言语便又跟着一句:“他不过就是救了陛下一回,如今竟然能够与你在朝中平起平坐,父亲,要是再这样放任不管…日后只怕这国公爷的名号也得落到他的头上!” 他这话一落—— 屋子里的气氛却是又沉闷了许多。 陆起宣虽然不曾说话,目光却也朝陆步鞅那处看去。 而坐在陆步鞅身侧的王氏却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