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是道:“好了,我还要去礼佛,你们也回去吧。” 众人闻言便也未再多言什么,只是朝人一礼后便往外退去。 等走到外头,陆起宣看着远去的那两道身影,目光微沉,而后是与王氏说道:“母亲和言弟先回去吧。”此时王氏哪有心思理会他,闻言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而后便由暗香扶着先往前走去。 … 小道上。 赵盱走在前头。 陆起淮便稍后人半步的距离走在左侧的位置…退后半步,这是旁人对天家贵胄的尊重。 赵盱自幼也已习惯了旁人这样的举动,只不过,他想起这个少年当日在围场上的表现,他会不会有所不同呢?他想到这便半拧了头朝身后的陆起淮看去,眼瞧着他虽然眉目微垂,面上却仍是先前的那副清平面容,好似于他而言,这样的举动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动作。 不知为何,赵盱看着他这幅样子,心下却觉得有些显见的愉悦,即便眼前人和旁人有着一样的举动,可陆起淮的神情却告诉他,这个人是不同的。 赵盱思及此,眉目含笑,就连语气也要比先前更加温和些。 门房就在眼前,而他停下步子与陆起淮说道:“这个位置,晋王一直属意自己的亲信,而如今我却请求父皇给了你…不仅如此,今日本宫于朝会上提出此事,只怕此时旁人都将以为你是我的人。” 他说到这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便看着陆起淮继续说道:“日后你将要面临有许多,玄越,你怕吗?” 陆起淮闻言却只是轻轻笑了笑:“我于这样的年岁受此重任,本就成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何况我该感谢殿下才是,若不是殿下,我又岂会有这样的机会?至于怕…”他说到这,面上的笑容却是又深了些许,他仰了头目视着天际,容色淡漠,声音却有些缥缈:“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赵盱看着陆起淮,见眼前的少年容色清平、目光坚定… 明明他记得这个少年的年岁比他还要少上些许,可不知为何,他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年岁该有的气势…这样的气势太过不羁也太过肆意,好似这世间众人于他而言不过只是一群蝼蚁。 只是再等他看过去的时候… 陆起淮的面上便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他的眉目微垂,口中也是温声一句:“殿下,您的马车到了。” 赵盱闻言便也未再多言,他收回了眼,而后是轻轻拍了拍人的肩膀,口中是笑着说道:“本宫等着你痊愈,待到那时,本宫必要与玄越畅饮一回。” 他这话说完,便也未再说道旁的,只是转身迈步往前走去。 陆起淮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也未曾说话,等人坐上马车后,他便直起了身子…只是还不等他转过身子,身后便传来陆起宣的淡漠一句:“堂兄真是好本事。” 陆起淮耳听着这道声音,面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只是如常转过身子,而后是淡淡朝陆起宣看去,眼瞧着面前少年脸上的神色,还有那双素来清平的目光中带着未曾遮掩的妒恨…陆起淮也只是似笑非笑看了人一眼。 而后,他也未曾理会陆起宣,只是随意抚了抚衣摆,跟着便径直往前走去。 陆起宣见他离去,自是伸手拦了人一回。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便看见陆起淮朝他看来的视线中,淡漠非常。这样的神色,他并不是头一回见,陆起宣也不知是何缘故,竟不自觉地抽回了手,而后他便眼睁睁得看着陆起淮不发一言得继续往前走去。 两人的这回交锋,陆起淮甚至不曾说过一句话。 可陆起宣却觉得脸上恍如被人狠狠掌掴了一般,烫得发疼,他看着陆起淮离去的方向,袖下的双手紧握,眼中更是未掩阴沉。 … 陶然斋。 外间布着膳食,而墨棋侍立在沈唯的身侧,她的脸上带着未曾遮掩的欢愉却是在夸赞陆起淮,等夸了一通,她耳听着外间丫头传来的话便笑着与沈唯说道:“夫人,该用膳了。” 沈唯闻言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她把手上的书册一合,而后是抬了手。 墨棋会意便笑着扶了人起身往外走去,往外走去的一路,她的口中还是不自觉得跟着一句:“夫人,日后您有大公子撑腰,就算是二夫人也不敢在您面前胡乱说道。” 二夫人原先这般嚣张,不还是因为二爷得了陛下的赏识? 如今大公子也当了官,看她哪还有这个底气再对夫人不敬?她只要想到这,脸上的欢喜便越发遮掩不住。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