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咱们萧家在沧州、株州、徐州三地的所有亲属的名单,是宫中萧阁主抄誊出来,要公主拿给中丞大人看的。” 神爱公主接了话茬道:“今春有个姓程的参知到徐州与沧州各地去施新政,见了我萧家的人也要征税,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我公主身为天家贵女,也要给朝中缴税么?天下都是我家的。方才我听胡姐姐说陆中丞明日就要奉旨去这三州督办,又说他平常回府要到三更半夜不好再打动的,本公主这就将册子交给你,也算给你个露脸的机会。” 陆钦州最近每晚都回丁香里睡,可从未说过自己要出差督办的话,胡晓竹与他一对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的相好,消息倒是十分灵通。 蒋仪将手压在腿上道:“妾是后院妇人,不懂朝中之事,若公主真有朝事相商于我家大人,他最近倒是至晚必回的,一回来也先在墨岩斋处理公事。不若公主派了人到隔壁,让他在墨岩斋等着,可好?” 那边海鹰虽是个太监,却生的人高马大,他屈膝蹲下来歪嘴笑着轻声道:“中丞夫人,这原也是我家公主给你的天大面子,你这样就不够意思了。” 蒋仪抬头,见胡晓竹仍是饶有意味的盯着她看,心道:若真是件长脸的事情,胡晓竹与陆钦州在外相约的时候递了不就得了,为何偏偏要叫我入府? 她忽而意识到,神爱公主或者原本并没有想要她递册子的意思,这册子谁递都可,不过是交到陆钦州手里就完了。但胡晓竹来此,一是为了显摆自己与陆钦州的亲密关系,二也是想要给她出下难题叫她难办。就算皇家贵胄们不用上税,萧氏一族也不过是阁主外戚,怎么能全都免了税赋去。她今日若接了这东西递到陆钦州那里,不说陆钦州答应不答应高兴不高兴,这事件本身就于理不符。 如今税赋徭役繁重,就连累古不收税赋的寺庙尼庵都要派工作徭役,这些皇家贵戚们仗着点裙带关系几百上千倾的田地不用交税赋,家奴不用服徭役,亲属不用服兵役,贵族们越来越富,平民稍有不甚就沦身为奴。若真有陆钦州说的那一日,游牧北方的少数民族打过来,这国家如何迎战? 思到此,蒋仪抬头笑着对那边海鹰道:“边公公也莫要为难外妇,外妇妇人之见,不敢擅弄朝堂。” 神爱公主本是捧着杯果浆在喝的,听了此话心中一动,怒道:“擅弄朝堂?陆夫人好大的罪名这怕是要按给本公主的吧?” 说着那杯果浆便扔了过来,好在边海鹰还知道这是中丞夫人又怀着身孕不能轻惹的,忙起身挡了道:“公主消消气,消消气,这不成咱们再想办法。” 几个人正僵着,忽而胡晓竹笑了一声道:“怎么回回来都不见驸马爷的面?” 神爱公主冷笑道:“我府里也就只有他的个人影儿,没有他的个人声儿。成日躲在博雅书屋看书,等闲不出来的。若不是每日海鹰派两个小太监随身伺候着,只怕死了我都不知道。” 胡晓竹转身瞧着神爱公主,柔声道:“少年夫妻本该如胶似漆,听你这么说,怕这驸马爷心中有旁人了。” 她说着,斜了细长的眼角轻瞟了蒋仪一眼。 神爱公主嘟嘴思了半晌摇头道:“他倒是很少出门去,只要我在府里,没见他出过府。” 胡晓竹仍是斜瞟着蒋仪慢悠悠道:“人在他心里,又不在府外,他面上那里会显出来。” 神爱公主虽对个陆远泽如今渐渐没有了太多的好感,但毕竟就如这府第及府第中的每一棵花草每一个奴仆一般,他是隶于她的东西,怎能容他心中想着旁人。思到此,神爱公主高声道:“海鹰,你最近给我多派两个人盯紧些驸马,看他有没有趁着三更半夜从那鼠洞处偷跑出去会什么相好或者妓子去。” 胡晓竹摆手道:“好歹驸马爷也是成佑七年的探花郎,那里会做出那种下作事情来,若要我说,公主还不如盯着些驸马爷写的诗呀辞呀的,文人好雅性,爱书些情意在诗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