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渐晚,蒋仪便收了针别了元蕊,到上房杨氏那里道:“这绣品针眼细密,最是不好绣的,二舅母不如叫我拿回方正居慢慢绣呗。” 杨氏摆手接过绣品收了道:“罢了罢了,我听说你那屋子里如今还连个炭盆子都没有生,手都冻僵了如何握得住针?回去了好生在被子里窝着去呗,要不就与你祖母挤去,她有王府送的银霜炭,那里会冷了你?” 蒋仪应了,才出了西跨院,就见徐氏满脸堆笑走了过来,这么冷的天气,她仍穿着夹褙子,冻的直打颤。她不由分说拉了蒋仪手道:“今儿我叫厨房里煮了满满一锅羊肉,汤熬的十分鲜香,快同我一起去东跨院尝一尝。” 蒋仪微微用力,脱了她手道:“既是如此,外祖母那里必也得了,我回去喝也是一样的。” 徐氏笑道:“你外祖母那里只有汤没有肉的,她老了,那里能嚼得动羊肉,你快与我一起回东跨院吃呗。” 蒋仪那里肯,正要往回走,就见徐氏后面两个大丫环银屏与抱瓶一个双手推着她的背,一个扯着她的胳膊,直接往东跨院拉她了,这样她那里还能挣得脱去,偏她们还笑道:“快走吧,表小姐,莫要辜负了四夫人一片心意。” 福春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也跟着来了,到了东跨院门外,那徐氏身边的花妈妈一个白眼两扇门一合,将个福春关在了门外,转身也是一团笑意迎进了厅房,笑着对丫环们道:“快!快给表小姐端羊肉来吃。” 不一会儿便见两个厨房的婆子各端了一碗羊肉进来,一碗里是些肋排脖子,一碗里却烂烂糊糊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徐氏自己并不坐,将蒋仪按坐下了,又叫英才也坐到了她身边,将好的一碗给了蒋仪道:“好孩子,快吃吧。” 另那烂烂糊糊的一碗给了英才,给他使个眼色,便带着一众婆子丫环出了门,掩了房门而去。这间屋子是徐氏惯常起居的小抱厦,因房子小,地上只摆着一张小几两只椅子,此时两人坐了,更显逼仄。 蒋仪闻着眼前一碗羊肉膻气熏人,又气徐氏竟如此不要脸面又不会回转,这竟是要拘了自己在这里做丑事,将手抬到了桌上,心里的火便似要从眼晴里喷了出来。 ☆、寻经 英才那里知道她的怒意,他还小,受些撩拨也心里痒痒,但毕竟未曾入巷,成不得事的,今见母亲把个这样花容月貌的姐姐拘在这里同自己坐在一起,还特意交待了要自己可以无所不至的,两只筷子要捞那碗羊肉时,便抖的厉害。 蒋仪如今倒明白了出方正居时李氏那番话的意思了,看来这事情不至徐氏一人谋划,就连李氏也是肯了的,如此强硬就是要她嫁给英才罢了,偏她在这家住着,又脱离不出去,只得吞了怒气起身试着推门道:“四舅母,仪儿惯常爱多放些葱蒜遮腥膻的,不然实难入口。” 她见门从外间锁的死紧,而英才正在低头刨那碗东西,侧耳细听了,有几个丫环婆子低声笑的声音,那里还忍得,回身到了桌旁,似不经意却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碰翻在了英才怀里。 英才正吃的香了,忽而身上一烫,如今又是冬天,这烫气挥散不出去,烫的他跳了起来,忙拿手拍打着。蒋仪到门边高声叫道:“不好了,三少爷烫到了,快开门。” “那里,那里烫到了?”徐氏推门冲了进来,蒋仪站在门边笑道:“如今虽穿的厚,怕也烫的厉害,四舅母快些看看去吧。” 徐氏扑到英才身边,撩了袍子见他裤裆那里湿着,又不好叫蒋仪再看,蒋仪便也敛衽施礼道:“今日给四舅母添麻烦了,改日仪儿再过来吃四舅母的羊肉吧。” 说着便出了门,扬长而去。 徐氏挥了众人下去,亲褪了英才裤子,自视着也无烫伤,不过是红了些皮,便问英才道:“方才你可摸到一点不曾?” 英才道:“那里有,我正吃着羊肉了,表姐不小心打翻了碗,就把我给烫了。” 徐氏气的两眼冒火,一巴掌扇在英才脑袋上道:“我叫你吃了吗?不是叫你让她吃吗,吃了自然有你的好,我平日里大鱼大肉给你吃的少吗?” 英才抚着头低声道:“咱们足有两月不曾沾过荤了,还那里来的大鱼大肉。” 徐氏又扇了他一巴掌道:“如果娶了她,你这辈子天天大鱼大肉办宴席都够了。这点事你都办不成。” 英才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又惯常叫徐氏训的,见如此便弯腰低头在一旁闷声不语。 徐氏到了另一边抱厦,见徐福家的跟了进来,扫了一眼道:“我早就说蒋家那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你瞧瞧,她竟敢拿羊肉泼少爷。” 徐福家的弯了腰道:“那不过是她不知福,如今她顶着个这样的臭名声,谁还会要她,咱家三少爷愿意娶她,是看得起她。只是三少爷如今还小,不到圆房的年级,夫人不如正当求娶了过来,等三少爷年级大些再圆房也是有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