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泽追问道:“你祖母恨毒了你,若你留在家中,她自会找机会诬陷你不孝忤逆,届时告到县衙,本朝以孝治天孝,必会拿你治罪,届时非但嫁妆,只怕你的性命都难以保全,这也不差?” 蒋仪听他说的确是事实,竟无语可辩,又不能说京中还有几张狮子大口等着,便敛了裙衽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陆编修帮我到如此地步。” 这堂上吵吵嚷嚷许多人,陆远泽竟无从开口,半晌才道:“你既到了京中,且安心等着……” 话未说完,就见李妈妈花妈妈几个围了过来,将蒋仪簇到外间,扶上了早已雇好的大车上,孟宣走过来道:“如今大喜,仪儿你还归到仙客来住下,我自去蒋府交涉,等到明日,你就先步离京,待我理好财产,再到京中。” 蒋仪那里肯,她知这孟宣明面上是奉了李氏的命令,实则徐氏还有一套交待在后头,便忙道:“我也还要拜别祖母,况且母亲的嫁妆单子,如今过了这些年,怕是已有些出入,里头帐目,怕要我看过才能讲的清楚。” 孟宣道:“即是如此,咱们此刻便一同归那蒋家,将嫁妆单子理个清楚。” 蒋仪回头,见陆远泽仍是站在堂中,人群晃动中看不真切他的样子,便敛了眉眼放了车帘。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本文书名确实有点不响亮也不好听,但我实在不会起那种又响亮又好听的名字啊。 谁愿意供献个好名字的话,请留言给我吧。 ☆、回京 到了蒋府,孟宣比到了自已家还理直气壮,叫嚣着便要搬东西,蒋仪借言对清帐目,开了库房门,一边查点一边誉抄,又与管家等人一起对着,何样东西何时当了,何时归还,又那里有了出息,用到了那里,便新抄出两份单子来。最后盘点下来,发现余氏这些年却是将这份嫁妆用的十分有出息,足足多出好几千两银子来,当然,多出来的银子便仍留在蒋家,只是许多积年的物件没了,余氏一概标的是为蒋仪所用,此时无处分辩,也只能罢了。 等抄完这些东西,蒋仪叫管家签字画了押,才到外间来找蒋明中。到了此时,孟宣竟还有心情与蒋明中一起饮酒,两人皆是已是十分的醉意,那里还能签什么字画什么押。 蒋仪方要离开,两个丫环却过来道:“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蒋仪到了上房,就见蒋老夫人坐在正堂,冷眼盯着自己,见她跪了,冷笑道:“好大的出息,要飞出这历县,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吧?” 蒋仪忙道:“孙女并不敢……” “不敢?你道出了蒋府,我就奈何不得你了?你毁我儿子名声,害我家破,幼子无母,还能道一声不敢?那孟家不是什么好相于的人家,我且就在这里看着,看你如何被孟府那起子人夺了财产,坏了名声,落到一无是处!”她咬牙切齿道:“我等着。” 蒋仪只得磕头告退了,又最后来到她当日住的闺房,却见此处已辟做是蒋如峰的住房,内间装饰一新,那里还有自己旧时物件的影子。她扶孟宣一起出了蒋府,见天上月色明亮,煞是好看,这时才猛然醒悟到,馒头庵中虽苦却清静自在的日子,此生怕不会再拥有了。 次日蒋明中起来签字画过押,蒋仪拿上她那一份单子,就先回府了,孟宣平日都爱喝两杯,这几天更是。他因昨日就往家中连夜送了信,徐氏今早便派了许多人来交接东西,他也只是坐在那里盯着,清风明月两个怕他嫌闷,到外间酒楼替他叫了酒菜,在蒋府大院给他辟了一处清净地方,只叫他坐着吃菜喝酒,蒋老夫人在里间瞧见了,又刻意找了自家两个颜色尚好的丫环来端茶倒水,更叫他乐不思蜀,是已盘点搬东西,他竟足足耗了五天才起程。 蒋仪走之前便回过孟宣,将两千两银票自己贴身带了。孟宣想她一个年轻女子,一直过的清苦,也该有些自己的私产,当下便答应了。蒋仪有了这注银子,先就用自己原来攒下的那几两碎银子打发了那几个跟着来的婆子,又给李妈妈也赏了些,清风明月也有得了,那花婆子因早就回京报信,并未得到赏银。 回京时,李妈妈刻意要叫车夫走那捷路,想是看能不能碰上陆远泽,但人与人的缘份就是这样奇怪,想要碰的,自然总是碰不到。 到了孟府,徐氏早等在大门内照壁后,见蒋仪下了马车,与福春银屏几个迎了过来,满脸堆笑道:“仪儿辛苦了,今后就在咱家过好日子了。” 她四下看了一番道:“所有的东西,可都是由你四舅父带回来?” 蒋仪忙道:“正是。” 徐氏自上至下将她搜刮了一番,见她仍是去时那套衣服没有换过,一个包袱皮也扁扁的,想必没有私藏什么财物,便又是一笑道:“快到方正居去,你外祖母想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