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清垂头看了看下面,摇了摇头。只要守兵还在,他们就永远无法悄悄溜下塔去。倘若杜浒不在场,凭着以前的经验和手段,他或许还会试着一搏;然而杜浒的谨慎似乎让他没那么有信心了。 他哑着嗓子,小声问:“有人身上有水吗?” 奉书把随身的酒囊解下来,摇了摇,里面还有一半的酒。赵孟清身上有一袋子炒米,几块腌肉,都拿了出来,小小地堆了一堆。杜浒看了看奉书的酒囊,皱眉道:“你也开始喝酒了?” “我……”本想理直气壮的说关你什么事,却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小孩,“平时不喝的,前天……前天要泅水,所以……” 赵孟清问:“你们认识?” 奉书立刻道:“是我师父。姓杜……” 赵孟清眼中闪过一点点惊讶,一点点疑惑,正色道:“失敬。” 杜浒点点头,却没有正眼看他,也一句都没有询问赵孟清的身份,而是自身边摸出一个酒葫芦,拔开塞子喝了一小口,盖紧,放到了那堆公用财产中间。 奉书鼻子一酸。他用酒葫芦喝酒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连那酒的气味,都熟悉得让她心软。 一点点食物和酒。酒是不能当水喝的,虽然能解一时的渴,但却会使身体脱水。这个道理三人都明白。 杜浒将酒囊递回奉书手里,“擦擦你的伤口,不然会恶化。” 就是这么一句似乎是关心的话。不过更有可能是他怕她伤势加重,拖累其他人吧。 奉书忽然又想哭,连忙忍住了,接了过来,头脑一阵晕眩。伤口其实已经开始恶化了。她能感到腿上的皮肉慢慢肿了起来,一跳一跳的疼,似乎有火焰在烧。她觉得冷,也许自己已经发烧了。 她背过身去,咬紧牙,扯下一块干净衣料,刚要倒酒上去,手臂却忽然被轻轻扯住了。她浑身一颤。 杜浒低声说:“先别擦了。这酒另有用途。” 奉书一怔,又恨又气。他果然是专门给自己找罪受的。 赵孟清问:“要酒做什么?” 杜浒慢慢道:“我们只要把底下的官兵引开,就能下得塔去,溜到厨房、仓库、或者不知什么地方,总好过在这里等死,对不对?” 奉书和赵孟清齐齐点头。可是,怎么把官兵引开? 杜浒又说:“早先我瞥见,这塔下大殿里有三尊木质佛像,经文、香烛无数,很容易烧起来。我身上有火折。” 要是大殿起火,官兵要么救火,要么逃命,肯定无暇顾及其他。至少,兵力会被分散许多。 赵孟清依旧疑惑,低声道:“可是我们进不去大殿……” “当然不是从正门。大殿后面有小窗。” “那窗进不去人。”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