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对她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也许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到了他们暂时歇脚的薛氏客栈,杜浒朝奉书的房门一指,示意她进去休息。 但他说的不是休息。他说:“好好反省反省。” 奉书点点头,忽然又回过头,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师父,你再抱抱我,好不好?我一定好好反省,以后再也不胡思乱想。” 最后一次,用心记住他怀抱的感觉,记住他的气息,记住他的体温,记住他手臂上的力量,然后就再也不拂逆他。 杜浒别过脸去,不看她。似乎是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摇摇头。 “别让我讨厌你。” 然后他跨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奉书冲进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撞上了门,然后嚎啕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她趴在床铺上,紧紧抓着被子枕头,一口一口地吞着眼泪,哭得几乎昏过去。也许会吵到师父休息,但她也不想压抑了。也许他已经睡了,听不见……不,她知道他没睡。他的房里安静得很,一点鼾声也没有。他在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不时重重地靠在房门上,将单薄的木门压得吱呀作响。 奉书噙着一泡眼泪睡着了,马上又醒过来,半睡半醒之间,噩梦连连。她梦见父亲浑身是血,立在远处,她拼命奔跑,可怎么也够不到他。她梦见在大都城里被守卫追赶,怯薛歹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她怎么逃也逃不脱,急得大叫救命,呼唤父亲、母亲、哥哥、姐姐、蝎子、壁虎……没人回应她,她从钟楼顶上一跃而下。 然后师父就突然从天而降了,将她救到一顶帐子里,亲她的脸。 她哭着叫师父。可他却冷冷地说:“我不是你师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然后他拔出了匕首,面孔变成了胡麻殿下的。 奉书想逃走,可是全身动弹不得。身上的衣服突然全都没了。胡麻殿下按住她光裸的肚皮,一下一下的用匕首捅。她听到自己内脏破裂的声音,鲜血迸流,她疼得大喊起来,尖叫着求饶。可他只是冷笑,手腕转动,刀锋将她的小腹绞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奉书突然醒了,苍白的日光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她觉得恶心,身体中的痛楚仍然在扩散,好像真的一样。 她冷得发抖,双腿间冰凉一片。她伸手去摸,摸到好些黏黏的东西。抽出手来,满手是血。 她尖叫一声,第一反应是自己要像婉桐一样生孩子了。掀开被子,只见床铺上斑斑驳驳,全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血迹,白色亵裤也已经变成了花的。她吓得大口抽气,喃喃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比平时哑了。怎么回事…… 忽然房门笃笃的响了。她听到杜浒的声音:“奉儿,怎么了,叫唤什么?” 她突然明白过来,扑过去插上门闩,尖声叫道:“别进来!” 在太子府的时候,她和年龄大些的女孩子住在一起,也朦朦胧胧地明白些流血的事情。可是,可是从来没人像自己这样,弄得到处都是……血太多了,自己肯定是生重病了,肯定要死了…… 杜浒推门,发现门被闩上了,大声问道:“你还好吗?刚才是怎么回事?起床了没有?” 她羞愧难当,叫道:“等下!”忍着小腹的胀痛,慌慌张张地跑到面盆前面,撩水清洗自己的大腿。整盆水都成了淡红色。她将水泼在墙角。 “奉儿,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还在生气?别把自己锁屋里,开下门,听话!” 水是冰凉的,腿上起满了鸡皮疙瘩。奉书抖抖索索的地穿上一条干净裤子,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