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来了,连忙迎他,“怎么来的这么快?” 梁束僵硬看他,嗓音紧绷,“之前就在高速上。” 定定看着王希慷,并未分给安涴半分眼风。 王希慷看眼面前不大正常的梁束,又回头看眼神情自若的安涴,想了想对安涴使了个眼色,然后安静退出病房。 他站在病房门口,颠出一支烟。 有小护士路过,眼神如刀。 “先生,病房不让吸烟。抽烟您去楼下。” 王希慷点头:“知道,我就闻闻。” 小护士:“……” 门内,梁束还如雕塑一般站在那没动,眼睛还盯着王希慷刚刚站着的位置。只不过现在眼眸垂着。好像不敢看她。 好像之前一直是他住院她去探望,这还第一次颠倒过来。安涴摸摸后脑,嘶一声,忘记那刚刚碰伤了,下意识闭眼。再睁开一愣,抬头。 短短一秒钟,他已到面前,岔开手指轻轻扶住她的头,拨开浓密的发丝仔细看了会。 安涴坐在床边,一仰头,脸上红肿的划痕被光线晃过触目心惊。梁束瞳孔骤缩,喉结慌乱滚动着,又往下看。 医院病房冷气开得足,她穿着宽大的蓝色条纹病患服,什么都看不出来。梁束蹲下,很轻地捋开她的衣袖,裤子。 果不其然身上有划痕,也有青紫。 他余光瞥见放在墙角的拐杖,扫过她白嫩的两只脚丫,又返回去看腿。 “脚怎么了?” 这是他进来之后跟她说得第一句话。 “崴了一下,没什么事。” 安涴看着他愈发低沉的面色,视线扫过墙角的拐杖,嗓音渐轻,“王哥非得借来。” “嗯。” 他索性坐在地上,仰头定定地看着她,“还有哪受伤吗?哪里难受?” 安涴摇头:“我觉得还挺好,今天就能出院其实。” 突然安静,两个人都未言语。 梁束就这样看着她,眸色深浓翻涌。安涴攥紧衣袖,心有不安。 “怎么突然接这么多广告?” 梁束仿佛不经意问道,“听王希慷说,你今天拍了一天,这是最后一个。” “你当自己是机器人吗?” 这样连轴转。 机敏如梁束,他已经觉得不对劲。他当初故意露出破绽被她发现是为了让她心软,不是为了让她卖命!此时此刻自责愧疚像利刃一样毫不留情地凌迟着他。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他嗓音嘶哑。 “你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吗梁束?” “如果你来这只是为了兴师问罪,我觉得你可以走了。” 受惊时的不安,整日的疲惫,还有身上隐隐的伤痛让她觉得累。她不想跟他吵架,他们才和好多长时间,怎么又这样了呢。 像时光流转到三年前。 安涴顿住,突然看他,“梁束,我们冷静一下……” 一副又要说临别赠言的欲言又止。 “冷静?” 梁束心中那团火焰嘭地爆发,“我哪里不冷静?” “你想我怎么冷静?”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炸弹,在梁束的仓皇不安下,无法被浮于表面的友好幸福遮掩,终于爆炸。她的神情语气和说的话,都宛若三年前。 三年前他去拽她的手,她挣开时怎么说的来着。 我们都冷静冷静,那时她说的话和今天如出一辙。 “闭嘴!” 梁束猛地退后一步,“安涴你闭嘴,你别说话。” 他觉得自己料事如神,没有草率跟她复合,倒不用再一次听到分手之类的刺耳话语。梁束自嘲笑笑,又想,连男女朋友的身份都没有,人家可是想走就走。 可当年就算他是她男朋友,她离开时也没见得犹豫半分啊。 饶是知道当初有容钦从中作梗,可她离开时的背影还是给他留下了深重的伤疤。他就像站在脆弱的冰面上,走到湖中央时,薄薄的冰面开裂,他垂眸望去,再抬脚可能就尸沉冰窟。 他挖空心思他们才走到如今这步,梁束不敢。 什么都不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