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别怕。” “时琅马上回来,这事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方觉夏听到那个名字脸色煞白,单薄的肩头颤抖地更厉害,几乎仰着小脸求她:“夫人,他会把我抓走关起来,那里太黑了,我害怕,我不想见他——” 玻璃杯被她摔碎在地面,果汁溅得满地狼藉。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会刺激成这样,程夫人从她的言语片段中更是不敢细想。 只能轻轻抱住她,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摸得到隐约纤细的脊骨,泪花还在顺着脸颊不停地流,程夫人见了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自她嫁入程家十余年,孩子一直是她心上大事,不止丈夫羡慕其他太太怀胎十月,程夫人也盼着能有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环绕在侧。程家冷冷清清,始终热闹不起来。 这般想着,程夫人内心深处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情感,连带看方觉夏的眼神也慈爱了些,“孩子几个月了?” 谈及孩子,方觉夏眼角终于弯唇笑起来,“预产期在下个月初。医生说胎儿很健康。” 程夫人也被女孩的心情感染,“如果实在没地方去,就在程家住下吧。” 方觉夏眼睛亮了,而后又怯怯地问:“我可以吗?” 程夫人点头,“后院很大,你可以安心养胎。” 养在家里总比养在外面好,心安。 只是,程夫人想到孟家,柳眉不禁蹙起,还得想个法子瞒过这个月。 程燃一直陪坐在旁,夫妻默契对视一眼,显然是默许。 程家的佣人效率极高,很快就在西北角收拾出一处幽静的小阁楼来。 佣人小跑着说孟琼来时,程夫人正陪方觉夏往后院走,心一顿,扫了一眼茫然的方觉夏,才沉声交代旁人几句,快步往客厅的方向走。 若此时程夫人回头,能看见方觉夏的脚步变了方向,隔着一段距离跟上了她。 “孟小姐。” 方觉夏柔柔弱弱地叫她,步子走得很轻缓,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到她惹眼的肚子。 孟琼掀着眼皮看去,又侧头问程夫人,“阿姨,这位是?” 万千算计,没想到还是遇上了。 程夫人心中蓦然一紧,无数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缓慢介绍道:“她是我娘家的侄女,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太太,我不是……”方觉夏刚被平复的情绪重新翻涌,“我们刚刚不是说好了吗?” 孟琼抬眼,正巧瞥见程太太给方觉夏使眼色,难以忽略她眼底的斟酌和慌乱。 演员到场,戏自然要唱下去,孟琼勾起一道玩味地笑,和她半开玩笑道,“阿姨,瞧你这么防备我,这姑娘该不会时琅的小情人吧。” 程夫人来不及否认,方觉夏已经沿着长阶走到眼前。 “我是程总的女朋友。” “程总?哪个程总?” 孟琼脸上的笑渐渐冷起来。 “不会是程时琅吧。” 方觉夏忽略程夫人的目光,咬唇点头。 程夫人心一窒,眼底尽是责怪,衡量一番,孟家这根姻缘线,万万不能断了。 她偏身挡上去,企图挽回局面。 孟琼从来不是好算计的,眉头皱起,冰凉的视线从方觉夏的面容扫到隆起的腹部,笑得没什么温度,“看样子已经一步到位了,那今儿我们是有的说了。” 给程时琅打电话。 电话一通,孟琼直接截断他的话,“现在在老宅,回来给我一个交代。” 对面沉默数秒,才回:“马上到。” 凉薄的笑容挂在唇角,孟琼不再想听他说一个字,直接挂断,转而又言笑晏晏地看向程夫人,“咱们坐下来好好解决。我们还没结婚呢,时琅可不能无缘无故多个孩子。” 明明是炎夏,轻慢的笑声却令人涌上一丝凉意。 今天这事儿没那么好翻篇。 狐狸温顺太久,大家都忘了,她本就有资格亮出任性的爪子。 程夫人见此局面,知道不能再藏,只剩无声叹息。这门婚事本就各取所需,强强联姻,从来不是孟琼攀着程家。 一杯咖啡见底,闹剧的主人公终于登场。 看样子来得很急,程时琅呼吸不稳,进门直接掠过众人的脸,看向沙发上的孟琼。 程燃脸黑的不像话,眼里怒火几乎把人烧成灰烬,方觉夏脸白得不行,坐在孟琼对面,犯了错般偷偷看他。 程时琅胸闷得厉害,目光却没有离开孟琼,还想要挽回。 “我可以解释。” “我相信我看到的,不需要解释。”孟琼终于抬眼看她,两人对视,她终于看见他眼底的恐惧,“让你回来,只不过想把这东西亲手还给你。” 说着,那枚耀眼的钻戒从冷白的指尖脱落,横梗在两人之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