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床的另一半还留有一点点枕过的余温。 隔着半掩的房门,外头隐约听见与雪声交织一起的微小的琴声,孟琼脊背僵硬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视线下意识定格在那方向。 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令她感到手指冰凉的的回忆。 房间暖气很足,孟琼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纯色羊绒地垫衬她双足莹白,足背匀称,露着山间最美的粉色,一头如瀑卷发长至腰窝,她随意拨弄到耳后,露出那张漂亮至极的脸。 她摸到件贴身衣物,背过身扣好,又挑了件吊带套上,单薄的肩带光溜溜挂在肩头,遮住丰盈春色。 她习惯赤足,寻着声音走到房间门口,摸上门把手缓缓打开。 孟琼已经记不清她有多久没打开这扇门。 公寓定时有保洁打理,她鲜少靠近,甚至快忘了家里最好的房间常年紧锁,掩藏住不为人知的秘密。连王安喃也从不会开。 手腕施力,房门很顺利打开。 微微推开门,光线顺空间一点点侵蚀过来,分隔的空间变成大片白昼,光亮打在她脚边。 屋内空空,连多余的桌椅都没有。 中央只放着一架通体白色的钢琴。 和他。 窗外光线浸着雪偏冷,半爬在男生的侧脸,瓷白的肌肤泛起层薄雾似的绒光。眉眼、薄唇,下至微突的喉结,全都暴露在亮光下。 独属于男性的十指修长又漂亮,向下微曲,形成好看的弧度,在黑白相间的音键上飞舞,如同深蓝色海水不断涌上海岸,又奔驰走远。安静到窒息的画面。 大段回忆涌上来,她记得劣质的雪糕在唇边融化,老旧玻璃缸里的金鱼漫无目的吐泡泡,老树底下的猫乖巧伶俐蹭着她的掌。也记得玻璃被敲碎后残渣无情扫落成浊水,她心悸看着属于梁遇的光亮在眼前破碎成枯败的枝条,无数次蹂.躏后泯然众人。连带那颗柔情如水的心也一同破碎。 而他截然不同,一个乖巧又健康的少年。 他不是梁遇。 看,明明她分得很清楚。 孟琼看见他轻抿的唇瓣铺了层不起眼的水光,又觉得自己不清醒,她既渴望去抱他,又担心将他也拉入黑暗,她早就是脏兮兮的了。 她像是神明抛弃的野玫瑰,浑身荆棘,刺扎他人,也伤自己。 光亮铺了满室,纪听白仍穿昨夜那件连帽卫衣,两条细绳自然下垂,布料粗糙又突兀,穿在他身上竟多几分高贵。而指尖泻出满室的悠扬旋律,似克制的平和,又似满心遗憾的喜欢,几分似曾听闻。 孟琼后知后觉想起来,是那首nightmare。 纪听白看上去很专注,指尖恰到好处地压过方块琴键,乐音潺潺,高低音急转数次起伏、跳跃,如同汹涌难言的爱意喷薄而出,连孟琼进来都未曾发觉。 孟琼看向他,目光从一瞬转为柔和。 她从小学琴,知道他弹得很好。 孟琼朝纪听白走去,停在他椅后,从他看不见的背后伏下身来,极慢地攀上他的腰,轻轻抱住他。 脸颊柔嫩的肌肤贴在他的颈窝,她很喜欢那处地方,离他的唇很近,凑过去就能吻到的距离。 纪听白的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面一顿。 一曲未了,一声尖锐嘶哑的高音喊了暂停。 男生掐住她的细腰往怀里带,孟琼轻呼地勾缠他的后颈,那双眸清晰地映衬出他此时柔软温柔的模样,缓慢地凑到他的唇角吻上去。 “什么时候醒的?” 他和她对视。 纪听白的眸色很淡,却看不见底的深。 印上去那刻,孟琼莫名感到一瞬心悸。 裙子不长,垂坠的裙边在空气中轻.荡,一双漂亮的长腿在光影下细腻雪白。 纪听白谈琴的指还带着方才戛然而止的滚烫,蜿蜒上攀,每一寸被他摩挲过的肌肤控制不住地发热发烫。 腰身被他揽着,绷直了脚尖踩在他膝上,他的锁骨上还留着她啃吮出来的红痕。 男生伏下身来,距离咫尺,带着水光的唇瓣被人轻轻含着,露出一小段粉色舌尖。他在向她索吻。 孟琼故意错开他的唇,伸手勾住男生轮廓分明的下颌,像只山林间最后一尾的狡猾的狐狸,眉眼轻佻地凑过去,热气喷洒在颈上,她的舌尖舔上那处漂亮且诱人的喉结,整个缓慢地裹入唇瓣,慢条斯理地吮吻。 直勾勾看他:“弹得很好,我很喜欢。” 纪听白被她勾得浑身火热,眸色又黑又浓,卷起情.潮。 “有什么奖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