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错了,比横尸街头好歹多了口棺材。”另一位道。 几人抬着,把小木扔进包装箱,扣上箱子一刹那,只听到小木中气十足地喊着:“我操你麻痹,老子要死不了,回来把你们一个个都弄死。” 嘭,包装板合上了,声音隔绝了,铛铛开始钉钉子了,里面扑腾的声音渐渐轻了,几个把箱子抬上皮卡车的后厢,两车发动驶离了…… 第98章 月高风黑(3) 什么是黑涩会,小木终于明白了。 就是见不得光,超出你正常想像规则主导的世界。比如,他的遭遇。 本来想试试父亲的态度,结果掉坑了;本来想混个温饱,结果脱颖而出了;本来想整点钱远走高飞,却不料越陷越深。而且还是无知无觉的,前一刻还和红姐、老瘸说得心平气和,后一刻的翻脸成仇了。 手被捆着,一人见方的小箱子,能勉强挪动,坐都坐不直,这种情况他知道一切挣扎和呼救都是徒劳,和过去出柜浸猪笼一样。 恐惧,像毒虫一样爬在他心头,额头,全身汗涔涔地,却凉意透骨,特别是隐隐听到黑钢的呼救,更让他觉得毛骨怵然。 死了,就这么去死? 死是一个什么概念,在他心里是没有认知的,是躺在墓园里和霭的妈妈?好像那个场景挺恬静。 或者是那些他曾经接触过的罪案?在司法与犯罪心理学的学科里,那些重口味的学生会用尺度很大的凶杀照片来挑战自己的忍耐极限,小木曾经挑战的结果是:变态第一,他记得,对着一圈残肢分尸照片,他照样若无其事的吃饭。 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一个人、一条命,像尘土、像水滴、像虫豸……众生芸芸的世界里,你的存在和消失都改变不了什么。他莫名地觉得有点悲伤,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家里真的狠心,再也没有像从前一样四处找他,那是他最深的牵挂,而现在,却是最不愿意想起的。 害怕,慢慢地变成了悲伤;逆流的悲伤,又慢慢化作绝望。 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真正地爱过,徜徉在灯红酒绿中,却从不知道爱情的滋味。于是这个时候,他能想起的爱人都没有那怕一个。 生活之于他,是苍白的、是堕落的、是浑浑噩噩的,到了最后一步,能值得留恋的,几乎一点也没有。 不,也有点,他奇怪地想起了卢疯子,那个被他读懂,被他送进监狱的卢疯子,现在的感觉是非常非常的羡慕他,那怕他穷途末路,还有一位生死同命的红颜知己,而自己,却连点值得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他妈的,下辈子老子要当恐怖分子,活得嚣张,死得干脆,别他妈这么窝囊。” 他恨恨地唾弃着自己,而眼角,却挂上一滴清清凉凉的泪滴。 这时候,他的兜里震动了,奇怪了,那部手机没有被搜走,他侧着手,掏着,费了好大劲才抓到了手里,这像一线生机,让他紧紧地握着不敢稍动…… 车在暗夜里行驶着,转到了一个起降着塔吊的地方,困在箱里的人,只觉得被抬下来,又被运进了另一个地方,重重一放,然后就静止了,能听到了汽笛的声音,轮渡的声音,可他们那点微弱的呼救,却无人听到。 过了很久,感觉到了船开的震动,水面的摇晃,箱子里的小木颓然又泄了。 没错,知道的太多下场都不会好,而且猜得很准确,真要被运到海上了…… …… 弃船上艇,汽艇保持着匀速前进,亮着灯光的艇仓里,剩下的三个人,老瘸开着酒,那位叫五哥,或者叫武哥的司机靠着沙发,脚搭在茶几上,不知所想,另一位坐在沙发上,无聊地抽着烟。 等了好久,依然是静默无声,只闻艇边的海风习习,沙发上这位不耐烦了,问着道:“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