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老子是表啊?”秃蛋恶言恶声骂着。 教授一下子坐起,像警觉似地左右看看,表情肃穆、眼光凛然,他清清嗓子,开始像颂经一样默念着,今天,我开始新的生活。今天,我爬出满是失败创伤的老茧。今天,我要从最高最密的藤上摘下智慧的果实,这葡萄藤是好几代前的智者种下的……我要吞下每一位成功的种子,让新生命在我心里萌牙。我选择的道路充满机遇,也有辛酸与绝望…… 那貌如神棍的表情把回来的小木看呆了,这家伙,就像满身散发着圣洁光辉的智者一样传经度人,所不同的是,他现在浑身散着汗臭而已。 啪……哎哟。 秃蛋一耳光把他打翻在地上,揉了团碎纸直接往他嘴里塞,恶狠狠地威胁着:“嚎你麻痹,也不看什么地方,等着把警察招来啊……老实点,再犯病我弄死你。” 老卢抱着头,不敢吭声了,小木纳闷地说着:“我怎么听这话这么熟悉?” “不知道那本励志书的心灵鸡汤呗,全被这伙传销的搅和成迷魂汤了,这老家伙就这样,每天定时发病,搁他们组织里,这应该是晨练时候,六点了。”秃蛋道。 话音方落,火车站的大钟敲响,果真是整六时,小木愕然想想,不禁莞尔。他拿着那份早餐递给老卢,老卢啥也不说了,毫无形象地拆开,包子蘸着粥,呼啦啦往嘴里塞,那满脸青肿、浑身污渍的,那还有曾经教授的翩翩风采。 “教授,我走了啊,我一定会想你的。”小木笑着道,老卢吃着,含混不清地道:“要不别走啊,一会儿我朋友来了,把你接省城。” 小木哈哈一笑反问着:“然后选择一条充满机遇,也有辛酸与绝望的道路?” “啊,你也读过《羊皮卷》?”卢教授好奇了。 “不你刚才说的。傻b。”秃蛋吧唧在后脑一个巴掌,教授痛不欲生地说着:“秃蛋,不要对文化人这么粗俗好不好,你侮辱我,就是有辱斯文呐。” “哦,你就是堆屎,再怎么闻也是臭的,还尼马斯文?”秃蛋道,顺手又给了老卢一巴掌。老卢给端着碗,气得跳起来跑过一边吃去了。 面对着小木,秃蛋可就真斯文了,他笑了笑指着老卢道:“没事,他就是一神经病,和正常人不一样,不会记仇的。” “呵呵,我知道……秃哥,我……”小木告别了,突然觉得莫名地有点不舍,这剽悍威猛的汉子,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古书上写的那种燕赵多悲怆之士。 “滚吧,再见面就到下辈子了。”秃蛋笑道。 “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小木问,好客气了。 “你呢?”秃蛋瞥眼问。 “我叫……我更正一下,可能我的潜意识被心理医生做了手脚,脱口就说我叫林木生,我是厨师……我其实不是,我叫木林深,小时候我五行缺木,我妈找了好几个阴阳先生给我起了这个名,三字四木。” “我叫张狂,嚣张的张,疯狂的狂。” “好名字,霸气……” “你的名字也不错,娘气……” 两人相顾而笑,秃蛋起身相送,大手一揽,方出栖身之地,两个人齐齐怔住了,刚知道名字的张狂此时不狂了,下意识地一推小木轻声道着:“快跑。” “啊?”小木愣了下,然后再看正拿着快餐杯,一脸衰相吃着回来的卢鸿博,他倒不可怕,而是他身后,跟来了七八位白衬衫、长西裤、短寸发的男子,眼看着朝他们俩来了。 “秃蛋,没骗你吧,我朋友来了……那,这是秃蛋兄弟,据我观察,属于作风硬朗、立场坚定、出身可靠的同志,认识一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