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若真交战,卑职就算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前儿裴大人一场公然剜眼,已触怒到了北人,今日郡王烧的可是三百人啊,如今上千北人堵在卑职的门口,卑职到底该如何办,还请裴大人给个法子。” 裴安听出来了,一笑,“姜大人的意思是,我也脱不了干系?” 这不是废话,他能脱得了关系? 郡王是谁,姓赵。 皇室中人,岂是他一句不认识就能撇干净的?要是被北国皇帝知道,南国郡王烧死了三百个北人,还得了。 战事一起来,他裴安也无法交差不是? “裴大人见谅,卑职一个小小的知州,实在是无力应对此等大事,幸在今日裴大人在,谁都知道裴大人如今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今日这样的事也只有裴大人能做主了,是服软还是强硬驱赶,还请裴大人拿个主意,只要裴大人一声示下,卑职必会全力配合。” 绕了一圈,还是将火引到了他裴安身上。 要让他出主意,恐怕就要让他们失望了。 此时挑起事端,北国必然会举兵,南国的五万兵马,怎么着也得派出来意思意思,与他而言,正合心意,趁外乱取赵涛人头,更容易。 若想指望他去抵御北国,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主意,他可没那个菩萨心肠。自己去平定外乱,让他赵涛坐享其成,扩大势力,他脑子又不是进了水,出了毛病。 明日就启程,拖上一两日还是有办法,至于日后如何,他管不着。 “出了事,解决了就成,没姜大人想的那么严重,万事都讲理,北人再如何嚣张,入我南国关口时,都在协议书上按了指印,既如此,便是同意遵守我南国的国法,违反律法者,一视同仁,都得接受处罚,同样要是在我南国境内出了事,我南国也会秉公执法,查明真相,给他们一个交代。” 姜大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明白他是何意,便见裴安起身,“开堂,审吧。” 姜大人一脸懵。 审?如何审? 裴安又道,“大门敞开,当街审。” 好一招治标不治本,他这是打算自己一人抽身,留下个烂摊子给自己。 半天姜大人才回过神来,嘴角一抽,果然传闻里的东西并非全然都是假的,阴险狡诈这点他裴安简直是发挥到了极致。 往上再翻个几百年,怕是也没见过,有那个朝代,两国敌对的人上公堂解决矛盾的。 可外面的北人闹得厉害,姜大人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他要审,只能让他审。 南国三品御史台大夫,亲自审案,也算是给了北人的体面,起码证明此事南国很重视。 知府的侍卫先去清场,直接在知府门前的大街上安置了一张桌子,再搬了一把椅子,裴安掀袍坐下,知州站在他身后,清了清嗓子,对着跟前围堵的北人,朗声道,“今日得到消息,南渡口三艘船只被烧,我作为江陵的知州,为此深表痛心,在此为逝者哀悼,大伙儿放心,至于船只走水的原因,有我南国御史台大夫裴大人亲自审查,定会查明真相,捉拿真凶,绝不姑息。” 姜大人这话多少带了些气性儿,一脚将球全踢在了裴安身上。 这样的话北人明显不买账,蜂拥围上来。 “三百条人命,如何偿还?” “我北国对你们是一让再让,如今可是你们南国不义在先,欲挑起战事……” 在建康那样动不动就闹事的地方呆久了,裴安早已经习惯,拿起桌上的木锤,往锣鼓一敲,“安静,真凶已捉拿归案。” 闻言,众人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裴安转头,看向姜大人,“带出来。” 姜大人眼皮子一跳,旁人看不出来,他看得明白,那两可是如假包换的郡王和朝廷命官,他真要交给北人? 裴安见他不动,又将头转到了另一边,吩咐卫铭,“带出来。” — 赵炎嚷了半天要见裴安,也没见到人,见到知府后,才终于得了一桌子酒菜,刚摆上来,还没吃上呢,卫铭突然闯了进来,拱手抱拳,“郡王,邢大人,得罪了。” 赵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逃到了裴安这儿,以为是尊护身符,结果竟然被推上了断头台。 两人一出来,便被人山人海包围,赵炎在建康亲身经历了一回,险些被人活活打死,脸色都白了,求救地看向裴安。 他不会当真大义灭亲吧。 本来明日一到,自己就能轻松地回临安,两人突然出现,惹了这么大个麻烦,总得给个教训,裴安没往他脸上看,一副绝情绝义,问两人,“船是你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