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半个手指头都没露出来,明显不想给他碰。 他见过她蹬鼻子上脸的功夫,一时头疼。 那什么胭脂,是在健康时在水路上,清剿来了的一批走私物资,程娘子问他要,他顺手给了她,仅此而已。 并非是他主动送人东西。 此时人多,他不便细说,凑过去低声同她道,“待会儿我同你解释。” 她一笑,“送人东西手留余香,不过一盒胭脂,郎君不用解释,我理解,交际应酬嘛,赠人东西不是很寻常的事,我也没说郎君不应该,郎君不必藏着瞒着。” 裴安:...... 她记得他在马车上同她说的话,他自然也记得,被她这一句话明嘲暗讽的,他岂能听不出来。 底下的人都在,吵起来不好看,他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万事先低个头,准没错,他挨过去,凑到她跟前,低声道,“为夫错了。” 说完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伸手强硬地将她的手攥进掌心,指腹轻轻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转头同钟清说起了正事,“让人安排一艘船,明日午时到渡口,我走水路到江陵。” 他那一声道歉不大,但也不小,离得近的几人都听到了,钟清自然也听到了。 这样屈身段的行为,实在是有违他裴堂主的作风,震惊的程度,如雷轰顶,钟清愣在那忘了回应,待裴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方才点头应了一声,“是。”说完反应过来,“朝廷的人马一起?” “御史台的人,已成了弃子,你想个法子,归入明春堂,暂时先送去总部。” 这个他在行。 他钟清收来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自愿投奔,被逼到走投无路,明春堂就是给他们这些人栖身的家。 包括自己,当年也是这样被堂主收留。 钟清豪爽地应道,“包在属下身上。” 裴安继续道,“此趟任务已完成,你尽早回建康,既然建康乱了起来,就让它继续乱下去,给几个山头放话,见好就收,不得闹出人命,过一阵,朝廷必定会派人下来整顿,你寻个法子找上知州大人,助他立个功,将人保下来,知根知底的好对付,若是再新派个人来,还得先摸他的底细,太浪费精力。” 钟清看似吊儿郎当,一谈起正事,倒一脸认真,“堂主放心,属下自有分寸,那朱家的人,何时能杀。” “不必你动手,将人送到皇帝的手上,牵连的官员越多越好,这一回,定要将他萧侯爷一派斩草除根。”他握住掌心内里的手,动作极度温柔,脸上的神色却陡然一冷。 没了萧侯爷,朝廷又将失衡,以皇帝的心性,又会开始新一轮的算计。几个大势力的家族,被捣毁,七零八散,正是他想要的。 临安之外再乱起来,内忧外患,他手中再无可用之人,唯有调动兵力镇压。 待那时,他便让他这辈子最痛的经历,重新再来一回。 他神色肃然起来,“安插到临安的人手,尽快到位,另外,留意朝廷的动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钟清点头,突然问道,“主子这一趟,大抵什么时候能回来,老夫人那边......” 裴安明白他的顾及。 他出门越久,皇上的疑心便会越重。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皇上疑心一起,头一个打主意的,便是国公府的老祖母,拿她来以此牵制他。 但太早有动作也不行,会打草惊蛇,更会让皇帝疑心,只有等到最后一刻,他才能动国公府。 想起临行前,祖母对他交代的那番话,他眼中到底有了几丝波动,沉默了良久,才艰难地道出一声,“等我消息。” 所有人都在等,他不能输,一步都不能错。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