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垂目打探了一圈自己,衣裳是今儿早上才换的,她一整天都待在马车里,并没弄脏。 虽不知建康小娘子的打扮,但她这一身是出嫁前在王家新做的几套,都是时下最新的料子和款式。 芸娘抬头,疑惑地问他,“郎君觉得我这身不好看吗。” 诚然裴安不是这个意思,被她一问,目光也顺势落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打探了一回。 天热她褪了短臂,仅着一身缃色襦裙,腰间一条碧色系带,尾部顺着长裙垂下,延绵到了裙边,全身上下没了多余的佩饰,只戴了他给她的那枚白玉。 她身段如何,那夜剥得干干净净,早就见识过了,腰肢如柳,该丰盈的地儿却没有半点含糊。 裴安眸子一顿,及时收了心思,实话实说,“好看。” 芸娘弯唇,唇角那道浅显的梨涡再次露了出来,“那就好。” 裴安眸子微微一闪,转身往门口走,芸娘提起裙摆紧紧跟上,脸上的雀跃掩饰不住,一出客栈便仰起头,四处张望。 街市两头万家灯火通明,灯笼连排地挂在阁楼上,摊主的叫卖声和游客的谈笑声不绝于耳。 芸娘一阵眼花缭乱,一面跟着前面人的脚步,一面左右扭着脖子,问他,“郎君,这就是建康吗。” “嗯。” 芸娘惊叹了一声,“怎么比临安还热闹。” 前面的人脚步一缓,目光盯着她脸上的兴奋,虽不忍还是指正道,“临安更大,更繁华。” 芸娘神色一愣。 也是,她没见过临安的夜市,唯有两个多月前,她去渡口找他,路过了一回,可当时只顾着赶路,哪里有心思去瞧。 “郎君,有人喷火,他不怕被烧吗。” 裴安:...... 唬人的把戏罢了。 “郎君,这是什么灯笼,怎的还能滚呢。”裴安往前走了好几步了,闻声回头,见她盯着铺子前的一个滚灯,目露惊愕。 “滚灯。” “这就是滚灯?”芸娘之前听邢风说起过,终于见着了,“我听说里头是做了一道玄机,翻滚时,怎么都烧不着,还真是如此。” 滚灯这两年才流行起来,她还能从哪儿听说,裴安没再看,抬步往前。 芸娘见他走了,也没再瞧,街市上的东西实在太多,白日同晚上完全不同,灯火一照,多了一层朦胧和暖意,人心更容易放松。 芸娘怕他烦,问了两句后,没敢再问。 见她突然安静了下来,裴安回头扫了一眼,她还在扭着脖子,一双眼睛流连在身后那喷火人的身上,似乎是没有想明白,为何没烧着。 前面便是卖灯的店铺,裴安脚步一顿,让她在这儿多看一会儿,“等我一阵,别乱走。” 芸娘当他还有要事在身,正事要紧,她等一下没关系,忙点头,“好。” 裴安走后,芸娘立在原地没动,盯着满街的新鲜,看得正起劲,旁边过来了一个卖首饰配件的商贩。 芸娘看过去时那商贩也朝她望来,笑着道,“小娘子可要挑一件?品相上佳的深海珊瑚珠,无论是自己佩戴,还是送情郎都适合。” 横竖是等着,芸娘走过去瞧了起来。 “小娘子自个儿戴,还是送人?” 红色珊瑚的手串,被灯火一亮,每一粒上面都有流光,还挺好看,芸娘心头一动,他不是说嫌弃自己的二手货吗,她再买一个给他,“送人。” “小娘子是送给公子爷吧?” 芸娘点头。 “那您瞧瞧这个手串,珊瑚能降灾、且还有止血驱热的功效,想来,小娘子送的那位公子爷一定很高贵。”摊贩眼睛不瞎,就跟前这小娘子的容貌,许配的人家,岂能差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