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困难,所以他找到了一个德茂之人帮忙,此人便是傅冲。他和傅冲定下交易,要傅冲帮自己顺利取得现银且清除掉那几个流民,作为交换,陆云卿会对宁霜不慎泄密一事守口如瓶,免得这位宁家原本就名声不好的女少东家受到各位股东的更大责难。 因为案情清晰明了,且主犯已经身亡,傅冲以胁从之罪被判了流放琼州,而薛怀安最终被定了越权之罪,但从轻而罚,只被免了锦衣卫的官职。 于是仿佛,一切尘埃落定。 初荷和薛怀安、本杰明三人走出刑部的时候,见宁霜正站在路边,和一乘轿子里的人说着什么。正值盛夏,那轿子却放下四面的竹纱帘子,也看不清里面坐的究竟是何人。 宁霜原本垂首站着,模样颇为恭敬,然而不知轿里之人讲了什么,她突然失了仪态,大声道:“对,我就是故意为难你,我就是一直记着过去的事不忘,这辈子都会记着尚玉昆。我承认,我怕死,我怕穷,父亲大人,你尽可以拿这些来取笑我。父亲大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我找不出半点儿纰漏,可是我的心里像明镜一样,我都知道的,你骗不了我。” 说到这里,宁霜忽然红了眼眶,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小腹,脸上带着报复的快意,道:“你能操纵傅冲,你能操纵所有人,偏偏就是操纵不了老天。老天就只给你一个我,还有我肚子里这宁家唯一的血脉,所以我就要活着,好好地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每天都想着该怎么再瞎折腾,让你天天看着我,天天防我,让你知道,这天下事,不是事事你都能如意的。” 宁霜的激烈换来一片沉默。 “起轿。”轿子里传来一声浑厚低沉的命令,于是轿夫们抬起轿子,快步走了,只留下宁霜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夏日烈阳之下。 薛怀安低低叹了一声,走过去,轻轻拍一拍她的肩头,道:“宁二啊,我没有怪过你,初荷同我讲了,我想我能明白。” 宁霜扭头望了薛怀安一眼,道:“薛三儿,你信我的是吧?我和陆云卿之间不过是我倾慕他的才华风度而已,我没有对不起傅冲和莺莺姐。我帮陆云卿,是希望他和莺莺姐能好,你明白的吧?我就像当年一样,心里犯了浑,可我就是忍不住这浑劲儿。我第一次想到这法子的时候就忽然明白,平白过了这些年,我还是放不下过去的自己。你懂得是吧?懂得吧?” 宁霜有些失控地叠声问着,不像是期待着回答,倒像是要将心里的洪水倾倒而出,终于,在倾尽的刹那,突然再也支持不住,跌坐在地上,将头埋入膝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呜呜哭了起来。 启程 傅冲启程那天,薛怀安临时决定去送送他。 意料之外的是,在刑部大牢门口,薛怀安并没有看见来送行的宁霜。 “没想到薛兄会来。”傅冲笑了笑道,“其实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你,这次的事连累你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爱管闲事。琼州是海上的弹丸小岛,据说瘴气弥漫,恶兽横行,傅兄此去要多多保重啊。”薛怀安说道。 “多谢薛兄关心,泰山大人已经打点好一切,应该不会很艰难。” 薛怀安摇摇头,道:“唉,宁霜说了,你还是要自己小心,切不可把她父亲说的都当了真。你现在于他已是无用之人,你以为他做不出卸磨杀驴的事情吗?” 傅冲惨淡一笑,说:“那又怎样,此去本来便有死在异地的觉悟,已是了无牵挂。” “那孩子呢?也不会惦记吗?” “如果没有我,恐怕霜儿能多爱孩子几分吧。”傅冲说完,已是心灰意懒,了无生气。 薛怀安于这样人情间的纠葛最是摸不着头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傅冲,踌躇很久,才冒出一句:“你想太多了,这事你一力承担,她怎么会那样想。” “在她看来,我一力承担,必然是受了她爹的好处,所以她宁愿自己获罪,也不愿承我的情吧。” 薛怀安听了暗想,那倒是,非但是她,就是我也这么想。但他也知道此时总是要多安慰几句,便道:“不会的,宁霜不会那样不分好歹。” 傅冲勉强笑笑,像是听了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说:“发生劫案那些天,我很早就看出霜儿和陆云卿大约有所谋划,毕竟是天天在一起的夫妻,她心里盘算什么我总是能猜到几分。我可以不介意她和陆云卿亲近,也不介意她事事为叶莺莺着想。我只想在她被你和崔执还有她爹三人迫得心烦意乱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