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称‘风雷剑客’的傅大侠?” 傅冲笑笑,道:“江湖朋友赏脸,给了这么个虚名。” 薛怀安着实有些诧异。他自然明白宁家银号生意做得这么大,江湖黑白两道和官府衙门都要有人在,招揽这样的一个女婿倒是颇有用处。只是风雷剑客在江湖也是数得上的人物,不想竟然愿意入赘宁家。 宁霜见薛怀安目光飘散,猜到他脑子里一定在瞎转悠什么,咳了一声,道:“薛三儿,跟我们去银号看看吧,路上我夫君会把如今的状况讲与你知道。” 到了银号,但见里里外外已经清扫干净,早就不复案发时的模样,着实没有什么可看之处。薛怀安要求宁霜给自己讲讲地下银库的防卫,宁霜倒是也不忌讳,把各处防卫都讲了个透,薛怀安听后不禁感慨,这德茂银号银库的防卫的确可谓滴水不漏,若是夜晚来偷盗那真是想也别想,算起来,唯一的弱点竟然真的只有正面突破,以掌管银库钥匙的银号掌柜性命相威胁,强行打开银库这一条路而已。 “掌柜手中的银库钥匙锁在后院儿这个铸铁柜里面,铸铁柜是和房子浇筑成一体的,搬不走。这铸铁柜必须同时使用两把钥匙才能打开,一把在掌柜手里,一把在我手里。每天一早我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之下过来和掌柜一同打开铸铁柜,才能取出钥匙。”宁霜说道。 “你们其他分号也是如此规矩吗?” “不是,小地方银号里面没那么多现银,规矩自然也没这么复杂。泉州和帝都是德茂最大的两处银号,四成的现银都存在这两处,所以防护最严,规矩也最大。”说到此处,宁霜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又道,“只是,过去这些防患措施,针对的都是有武功使刀枪的人,倒是疏忽了防范用火器的人,这十几年,火器日盛,是我们的防患措施落伍了。” 薛怀安却不以为然,摇摇头说:“这并不是你们的防患措施落伍了,而是犯罪方式在不断翻新,碰上之前预想不到的罪犯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没有一个银库是绝对安全的,遇到亡命之徒,只能算是你们倒霉。” 宁霜苦笑道:“那好吧,算我倒霉。” “宁二,你是每日和掌柜一同到银号吗?”薛怀安问。 “不是,一般我要晚一点儿。” “这样说来,这些人至少掌握了你们银号的行事规律,知道一定要在你来了之后,才能来抢劫。”薛怀安说到这里,眼睛似乎比先前亮了一些,道,“那么,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自己观察出来的,二是这里有人泄露出去的。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宁二,你把所有可能的知情者一个一个叫来,我们开始审案吧。” 阳光灼人 不管是不是清白,只要被锦衣卫怀疑,就要先被审问掉一层皮。 坊间传闻中臭名昭著的锦衣卫审讯究竟是什么模样,德茂银号泉州府分号的大掌柜王有成很幸运地并不知道。但尽管江湖上大风大浪见得不少,听说有锦衣卫要找他问话,心下还是多少有些不安。 问话在银号后院儿的金石阁进行。 金石阁并非刻印章的地方,更和任何风雅之事沾不上边儿。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只因为这巴掌大一间房子是用钢铁浇筑而成,外面再裹上厚厚的石墙,是除去银库,德茂银号中最安全的地方。 王有成并不喜欢金石阁,整间屋子没有窗户,就算有通气孔换气,屋子里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陈旧味道,仿佛这些空气十几二十年前就一直积蓄在那里,于那无风无光的静室中发了酵,生了蠹。 在金石阁坐着的时候,他总是容易出汗,现下又被一个锦衣卫盯着,汗水更是容易冒出来,他掏出汗巾抹了一把额头,不自在地咳了咳,等着薛怀安发话。 薛怀安坐在王有成对面,捧着茶碗和气地微笑,缓缓开口问道:“王大掌柜在德茂做了多久?” “二十年。” “那不算长啊,你们二掌柜都做了三十来年,据说是从十几岁就来德茂做学徒了。”薛怀安仍然以闲聊的口气问,“来德茂银号之前王大掌柜还做过别的什么吗?”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