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毁了,他也有责任。 夏小舟知道自己这么想很混蛋,但还是生出无上的报复快感。夏末对他总是有些负疚心,所以他撒谎都可以被理解接受,夏末现在心里恐怕正在为他难过,为他的撒谎找借口。那他明天干点更恣意的事,夏末恐怕也会包容他。他只要想一想就很乐,虽然还没想好要干什么,但是忤逆夏末总是让他觉得又虐又爽。 “你们兄弟都是高材生啊。”梁澜惊叹地说,“智商是遗传的吧?快说,你们家还有多少兄弟?” 小舟笑了,他是好是坏都可以肯定跟夏末家的基因没关系。夏末怜爱小动物一般地在他头上抚摸了一下,梁澜也留意到了这个动作,她似乎重新认识了夏末,小舟都不清楚是不是这个男人爱抚幼崽的动作激发了她的母爱,促进了她组建家庭的本能迸发。总之她看着夏末的眼神温柔得似乎要融化了,“你跟弟弟感情真好呢。” “凑合吧。”小舟冷淡地说,感觉到夏末猛按了一下他的脑袋,他被惩罚性地按趴在桌子上。他从桌子上再次爬起来,甩甩头也不在乎,脸上不红不白,就事论事地开始谈工作,“澜姐,我还不知道婚庆公司都需要做什么。但是我想多做几份不同行当的工作,了解一下社会和人情总是不错。如果有需要的话,灯光音响什么的我都可以学习,要搬东西抬设备我也可以。你要是缺主持人司仪我也可以做,我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一直在校园广播台,还参加过戏剧社。” “真的?”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 小舟这回愣了一下,看了看两个人,梁澜满眼惊喜,仿佛找到了宝,但那比不上夏末。夏末看着他,神色里的震惊和钟爱让他受宠若惊,几乎不敢再说话了。 “你能做司仪!天呐,你这么好的外形,我能用你当公司的招牌了!你知道吗,婚礼的事几乎都是女人说了算,就算她们挎着老公,可是也拒绝不了帅哥,她们可能不喜欢漂亮的伴娘,可是没人在乎帅哥把老公比下去!”梁澜喜形于色,方才的那点疏淡彻底被撇开了,对小舟热络多了,急切地说,“咱们这周末就试试,好吗?” “慢点慢点,梁澜你都快要把我弟弟当牛郎使了。”夏末急促地笑了一下,跟女朋友开了句玩笑,打断她亢奋的唠叨,立刻转过头来盯着小舟,声音不知不觉放轻了,“你参加广播节目?你还参加戏剧社上台表演?啊哈,真不敢相信,小舟,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小舟迟疑了,他不太敢说话,夏末迫得太紧,他的视线几乎炽热地灼烧了他的大脑芯片,造成部分短路,无法分辨这场谈话的走向。 “小舟,你小时候连上音乐课都不敢发出声音……”夏末的话像是突然噎住一般戛然而止,他转开头,蜷起手掩饰地撑头,似乎要遮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藏住激动的情绪。小舟看见梁澜惊讶的视线在他和夏末之间游走。 “小舟。”夏末说,“这个是真的吗?” 小舟点点头。他看见夏末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总是笑的,但是没有一次有这么高兴,他笑着摇头,抬头看着头顶的灯火,仿佛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惊喜里。就为了他参加过广播台和戏剧社?就为了这么点事? 夏末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转过身子来,“小舟,哥哥真是太高兴了。”小舟看到夏末的眼角又红了,又或者是他的错觉?“一直都担心你那么羞涩内向的性格,能不能跟别人交流。”夏末还在继续说着,大概是小舟对夏末的态度一直犹豫冷淡,夏末以为他跟人交流还是成问题。 “想不到你能做的这么好。”他突然张开双臂,把小舟拥抱在怀里,“哥哥真的很高兴。” 小舟几乎在微微地发着抖,当着外人的面,他窘迫僵硬,但是在心底深处,那些琢磨着忤逆夏末的想法都烟消云散,再也不想找回来,那一切都不值得,他心里反复只想着一句话——只为了那么一点点的事,为了他身上那么一点点的好事,夏末就可以这么狂喜。 小舟忽然又觉得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值得,等待是值得的,不曾灰心是值得的,决定回到夏末身边也是值得的。一切都值得,因为这种被爱着的感觉,在他的一生里也许能得到的机会实在不会太多。只要片刻,也许就足够了。他不再顾及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人,他轻轻回抱住夏末,在心口痛快的疼痛中闭上眼睛,头靠在夏末的肩上,尽情享受着这一刻——一,二,三,他在心中默默数了三个数就松开夏末。 那只是一瞬间的拥抱,小舟靠回自己的椅子里,恍惚地微笑着,放任自己沉浸在刚才那一瞬的心满意足中。他看着夏末,发觉夏末毫不在意刚才失态的古怪表现,梁澜反倒有些感动,可能是因为夏末本来就是个感情外放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