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酸,丑恶,就像烂树根下穿梭的老鼠,他厌恶自己到了极致。甚至有一会都没有感觉到夏末抱紧了他,不知道那只大手在他的脊背上抚摸了多久。 小舟松开了夏末,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被夏末眼里的柔软吸引。夏末修长的手指滑过他的面颊,轻柔地触碰着他,所有他触碰过的皮肤都痒痒地发烫,浓重而甜蜜的幸福裹挟了他,他的内心被这种感觉胀满,痛苦和自我嫌恶仿佛被温暖的池水带走,连呼吸都变得清甜可口。 “你真可爱。”在他失去外壳的片刻中,夏末不知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什么,笑了出来,猛地重新把他搂住,逗小孩似的,“长这么大还是这么可爱,听哥哥的话,哥哥家里没关系,但是以后不可以随便去别人家里,不能穿别人衣服,更不能随随便便就在别人家里睡着。你虽然是男孩子,但是长得太可爱了,也要提防变态。” 夏小舟尴尬不已,恼火地推开夏末。他感觉得到,夏末或多或少依然把他当作一个八岁的孩童对待,不论是言语中时不时泄露出的温柔,还是毫不在意的亲昵。他当然知道夏末的性向相当模糊,但是他也能肯定夏末在这方面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他对他的亲昵是无意识的。 至少夏末做饭的手艺还不错,他煮的粥里加了肉松,味道相当不赖。 夏末一直在试图了解他,但他整顿饭都沉默着,除了刚醒过来失态地搂抱夏末,他始终跟夏末保持着距离,不冷不热。 夏末时不时地把目光投到他的脸上,锲而不舍地努力挖掘他这个沉默的弟弟,百折不挠。小舟越是不吭声,夏末撩起眼皮子露出的精光就越来劲,兴致盎然,好像小舟是个星级越来越高的解密游戏。 “你住的地方条件好吗?在什么区?是不是离那家星巴克不远?”夏末换了个方向打探信息。 小舟隔着饭桌无言地看着他,他毫不气馁,“我猜条件一定很一般。有室友吧?那还不如跟我做室友。你说呢?” “你介意跟我睡一张床吗?你不介意吧?你小时候一直跟我睡来着。恩……衣服总是穿得那么帅,你有洁癖吗?我只有桌子比较乱,有时候会忘记擦灰……” “没有洁癖,也没有特别的性格。”小舟终于忍不住回答了这个问题。 “哦——”夏末拖长声地说,皱眉思索了一番,小心地说,“小舟,那你来陪哥哥住好不好?你独身在外,我这又不是没地方,还放着你没人照应,不太好。不过你……是不是生哥哥的气?” “我从来也没有生气,”小舟成心回避,“我吃完了。” “你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很矜持。”夏末狡猾地看着他,试探地触碰他的底线,“自尊心特别强的小孩,心里是怎么想的,从来也不会说出来。” 小舟正捡好碗盘站起来,看了他一眼。眼神碰撞在一起,小舟的目光太过安静,夏末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虽然刚才找茬的是他。 小舟恰到好处地收回目光,转身去厨房洗碗。夏末没觉得自己被冒犯,倒是恰到好处地体会到自己被孩子给怂住了。他站起身,大长腿踢开椅子,两步就凑到小舟身后,伸手去接盘子跟小舟一起洗碗。他看见小舟的头低得更深了,不过仔细看看倒不像是讨厌他的样子,甚至也谈不上排斥。 夏末干活的速度比小舟快很多,快手快脚地把小舟的活都抢了过来。看看小舟的低烧也退了下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去床上休息。 看着孩子说什么做什么,特别乖巧听话,夏末就犯起贱来,“要不要我弹一段轻松的曲子,帮你入眠。” “好主意。”小舟爬上床,回头看夏末向钢琴走过去,“那就goldberg variation吧。” 夏末的手都放在琴键上了,结果如芒在背,转头看那个说的轻飘飘的孩子,“能换一个简单一点的吗?” “就想听这个,轻轻松松的曲子。”小舟踢开被子,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找了个位置,“特别想听。” 夏末回头冲他伸出大拇指,“你牛!我想起来了,你今天一天都在报复哥哥,是不是?” “你又不可能弹不下来。”小舟笑了,从枕头上望着夏末。 夏末难得看见他的笑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我弹这个就是亵渎大师,你诚心找机会嘲笑我。” “我什么时候嘲笑过你?”小舟脱口而出。 别样的熟悉和亲近又在室内陡然生成,夏末没有说出话来,小舟也沉默着。宽敞的房间里,夏末坐在圆形窗子的那一端,跟床上的小舟遥遥对视良久,凝固的不知是什么。 夏末转头长吸一口气,再吐出来,仿佛能赶走那些凝固的情绪。他的手指落在琴键上,弹出了头几个看似随意慵懒的音符。 小舟把被子拉高扯到鼻尖下盖住了半张脸。琴声从夏末的指尖倾泻而出,夏末没有谦虚,他一定是很久没怎么弹琴了,时不时地有生疏的停顿,可那本就是一支温暖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