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处的流民就时常到普如山下讨饭。 碰巧陪着和王妃去普如寺的匡策就遇见了带着宁棋上香的宁老夫人,和王妃与宁老夫人自然是认识,于是结伴而行。山路颠簸,坐轿子并不舒服,一行人便步行。 一路上时不时就见着沿路乞讨的可怜人。锦衣玉食娇惯着养大的宁棋自然从未见过这般情景,跟在宁老夫人后面的脚步就逐渐放慢了。然后小姑娘终于在一个女人面前停下了脚步。 “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那个女人脸色蜡黄,全身瘦的皮包骨头,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看不清原本的色泽。她背上背着个还不会走路的瘦弱孩子,身边又跟了个七八岁的瘦弱男孩。 宁棋摸了摸袖子,摸出来两片金叶子。她身上从来都不带银钱,就算想买什么,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会付钱。袖子里的这两片金叶子还是她今早出门的时候随手拿着把玩的。 “喏,给你。”软软的小白手将两片金叶子递给乞讨的妇人。 那妇人木讷、浑浊的目光突然有着神采,伸出手去接金叶子。然而她瘦如枯柴的手突然紧紧攥着宁棋的手。 “你干嘛,快松开!”宁棋甩了甩手,却甩不开,这个女人抓得她好疼。 等那个女人松开了手,宁棋手腕上的一个玉镯已经被撸下来了。瘦弱女人动作麻利地转身就跑,然而脚步却生生顿住,吓得一动不敢动。 匡策手中的剑指着她,这个少年的脸色冷得可怕。仿佛自己再动一下,就要死于剑下。 前头走着的宁老夫人和和王妃也听见了响动,回过头来。 “姑娘,你有没有事?都怪奴婢不好,走了神!”蒲月握着宁棋的手,见宁棋白皙的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就心疼的红了眼眶。 匡策冷笑道:“那两片金叶子足够你过活一辈子,小姑娘善心可怜你,却抢人财物,既无感恩之心又贪得无厌。留在世上也是祸害。” “饶命,饶命!贫妇一时鬼迷心窍了,再也不敢了!” 瞧着匡策不像个好说话的主,那瘦弱女人连忙爬到宁棋身边抓住她的裙子,哭喊:“贫妇真的知道错了,小贵人就可怜可怜我吧!家乡闹了灾,我男人不在了,只落得我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孩子。就算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小恩人就饶了我吧!我把镯子还你,金叶子也还你!” 宁棋看了看被吓哭的两个孩子,皱了皱眉。她有些犹豫地说:“你可当真答应了不再如此?” “贫妇答应!贫妇答应!”那瘦弱女人喜极而泣,不住地磕头。 “东西你留着吧。”宁棋向后退了一步。低头瞧着自己的裙角。这条水蓝色的裙子可是新做的,可是被这妇人弄得又脏又皱。 “谢谢小恩人大恩大德!”那妇人连声道谢,便抓着儿子急忙往山下跑,生怕那小少年一个反悔一剑杀了自己。 “你当真以为你是在帮她?”匡策收起了剑,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棋。 宁棋愣了一下,心里琢磨着自己怎么都是做了件好事吧? “有手有脚,自当自食其力。你平白无故的馈赠,不过是让这世间多一个坐享其成的无用人。”不过是年纪不大的少年,说出这话的时候却是让旁人感受到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宁棋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她憋了半天,仰着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的匡策说:“开天辟地的英雄值得人敬佩,不代表碌碌无为的人就是有罪。有的人碌碌无为或许只是没有机会,若这个时候别人给了他机会,提点了他,指不定就成了你说的那种所谓的有用人!” 匡策笑了一下,也不接话。 宁棋的脸色就更红了,她这是怎么了,居然和别人争论起来。索性不再理他,转身提着裙角,朝着祖母急急小跑而去。 宁棋小小的背影落在匡策的眼底,只觉得有趣。 而和王妃却顺势脱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套在了宁棋的手上,“这手腕空空的,戴着这镯子才适宜。” …… 从旧时的回忆里收回思绪,匡策看着面前的宁棋,过去了几年,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今日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