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着自己的心意来吧。” 妙懿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叹息道:“她哪里不知道我对灵璧是真心的好,这才放心委任于我的。否则你看她敢吗?”她背靠在软垫上,轻声道:“况且我也只是提出中意的人选,最后结果如何还要她来定夺。” 当年许夫人将她送进宫参选时,想得就是今日的结果吧。如今不知她可否如意了呢? 反正她知道,许夫人是不会考虑她是否过得如意的。她也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罢了。 不管她走得再好那也是旁人布局精妙。 她不觉有些烦躁,又想着自己是庸人自扰,身处现在的位置,谁又不是棋子呢?所挣扎的不过是为了少被人操纵,多些主动罢了。 人人都想做下棋人,而不是被人下。 “你二哥那里近来可有信没有?萧公子……可有下落了?” 自从她在回门那日最后一次见到萧明钰,至今已经一年多了。后来她才知道,萧明钰自那之后就失踪了,再没有回豫国公府。这件事外界并不知晓,对外也只说萧明钰回老家念书去了,还是萧雨薇暗地里托人找到怀珠,由怀珠之口告诉了妙懿,让她帮着派人去找一找。 可天地这么大,又到哪里去找呢?不过是大海捞针罢了。 “算了,还是继续打听吧。” 她相信,不管多久,终有一日时光会抹去过往一切的痕迹。就想像着这滚滚的车轮,只余下淡淡的车辙印记。 …… 这一次的落脚点是当地富豪进献的一座阔敞的庄宅,妙懿没有急着安顿,而是首先命人仔细勘查了房屋的质量,等没有问题了才带人入住。 上一次在行宫,所有人都认为屋梁断裂只是个意外,但妙懿不太相信世上有那么多的意外。像秦蕊姬,若非被沈牡丹带了进来,就算整座院子都塌了也砸不到她身上。 况且谁住在何处都是由沈贵妃分派到,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趁机做些小动作呢?小意外总是难免,谁也不会怀疑这是否是他们的什么“良苦用心”。 她此时能够理解华珣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心情了,恨不得将身体埋在沙子里,免得太过扎眼,背后被人扎冷箭。 那滋味太难熬。 妙懿感觉自己越来越向华珣看齐了,也要算是近墨者黑? 诸事妥帖之后,华珣携了娇妻入住。房屋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却无端带了些京城的味道,想必和所处位置以及商人的背景有关。 此时天气已比北边热了一些,院中树木已葱茏泛碧,亭亭如盖。妙懿穿着浅碧夏衫,披着沙罗国特有的印着五彩花朵的披帛在廊下游走,听着淅沥雨声打湿屋顶的声响,天地一片阴润,仿佛已身处蜀国夏日。 “还不到五月,这里就已经入夏了。” 妙懿观着雨景,耳畔遥遥传来丝竹之声,“是谁在唱曲?” 怀珠侧耳听了听,说道:“仿佛是从隔壁院中传出来的。” 主仆二人驻足细听乐半晌,怀珠道:“好像是《鹧鸪天》。” “……寻好梦,梦难成。况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 妙懿轻声重复道:“枕前泪共帘前雨,隔个窗儿滴到明,此一句倒也合了眼前这场雨。” 怀珠见她勾唇浅笑,怕她再忆起从前的事情,却见她已转过身去,长长的披帛在她身后划了一道弧线,再次落到木地板上,艳丽的异国花卉在淡无日光的雨天褪去了刺激的色彩,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云翳。这是东方式的愁绪,隐秘而哀婉,似乎太过明艳便失去了回味的余地。 信步走到一处房舍,见此处设计奇特,房内几榻俱全,唯窗门做成月洞门模样,两侧挂着天水碧色纱帘,窗下便是水塘,几朵雪白的睡莲浮在水面,临水赏看落雨,别有一番滋味。 妙懿走到窗前,细白的手指扶着朱漆木雕窗格,轻声道:“这倒是个妙处,今夜就宿在这里吧。” 怀珠在一旁烹茶,袅袅茶香在房内散逸开来,妙懿坐在蒲团上,静观窗外细雨绵绵。身上蓦然被一片温暖笼罩,华珣为她披上一件绸衫,盘腿在她身畔坐下。 妙懿没动,也没有说话。华珣也同样静默的坐在那里,两个人全都不言语,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看雨。 茶壶发出水花翻滚的响声,怀珠熄灭火炉,倒了两盏出来,将茶水端上,放在二人面前,随后悄悄退了出去,将门闭合。 雨润无声,打在莲花上,莲叶上,水塘中,天地间一切万物的声响都被屏蔽,只余轻微“沙沙”的雨声。 突然间,华珣凑到妙懿耳边,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妙懿一怔,不解其意,随即宁静被打破,她只觉眼前一花,猛然间荷塘中水花飞溅,只见三名蒙面黑衣人从水底跃出,水花夹杂着银光朝二人冲面扑来,浓浓的杀意几乎令妙懿惊叫出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