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珣毫不犹豫的说道。“当初为我们兄弟几人挑选皇子妃的时候,头一样挑得就是品德,其次才是出身才貌。唐氏的人品无任何可疑之处,这一点儿子确信。她今日受此奇冤,其实还是因为儿子的缘故。” 他缓缓站起身,在御书房内走动了两下。皇帝惊异的望着他行动自如的腿脚,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出了桌案:“珣儿,你的腿已经彻底好了?”他原本以为御医所说的最多不过是某种程度上的“痊愈”,而并非完全医好。 他声音中带着几不可闻到颤抖,只有在此时,他的神情才像一名即将衰弱的老人。 “已好了九成以上,至少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华珣重新拜倒,语声沉重的说道:“父皇,是儿子的腿好得不是时候。若当初没有因为那次意外,御医也不会留意到儿子的伤腿可以治愈,那么儿臣也就可以继续做一名默默无闻的皇子,即便受到父皇再多的优待亦不会引人注目。可现在却因为儿子的缘故一下子害了四个人——太后,二皇子妃,四皇子,四皇子妃。这些全都儿子犯下的罪孽,请父皇惩罚儿子即可,莫要牵连旁人。” “你起来吧。” 皇帝重重的长叹了一声,想起自己已故的皇后一生只得这么一个儿子,当年他降生之时,他们夫妻俩全都欣喜若狂。他的皇后倚靠在他怀中,手里抱着明黄色的襁褓,仰头望着他,眉眼晶亮:“你说他长大之后会长得像你些还是像我?还是像你好,这样我会忍不住更疼爱他些。” 她俯下身,将脸贴在婴儿幼嫩的小脸上,侧着头冲他微笑。 他一生都忘不了她那一刻的笑容。 他一生也只有过一名皇后。 他的妻。 “将你媳妇送出去避风头吧。” 皇帝背对着他,疲倦的挥了挥手。 “退下吧。” …… “去睢园吗?” 妙懿沉吟了片刻,笑道:“妾这就收拾东西,明日就出发。” 华珣望着她说道:“我同你一起去。” 妙懿微惊,“殿下何必为妾浪费时间?” 她现在出宫,说是避风头,一时半刻根本回不来。等什么时候太后的心结解开了,病也好了,某一天忽然想起她来,她才有可能重新回归宫廷。 “我陪着我的皇子妃出宫休养不是应该的吗?况且我身体也不好,宫里又炎热,正好趁此机会去一处凉爽的好地方避暑。” 他的手指绕着她沐浴后披散的长发,一圈一圈,缓慢而享受,氤氲的水汽带着幽微的馨香纠缠了他满指。 他似乎十分喜欢这样做,接近她,靠近她,却又在一步之遥处停顿下脚步,静静观察片刻,之后抚摸她的头发,与她手指勾缠,表现得仿佛十分迷恋她,只是所有的亲密举动都未曾超过亲吻,即便在明显动情的状况下,他依然忍着不去碰她。 妙懿有时都替他憋屈,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却被逼得连碰自己的妃子都要有所顾忌。 “殿下,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妙懿接过怀珠递上来的玫瑰香露,缓缓饮了两口。这是宫里近来新兴的养颜方子,饮之既可滋润肌肤,又可令人口中散发芬芳气味,甚至可以安眠。妙懿这几日休息不好便靠饮玫瑰香露安枕。 华珣摇了摇头,含笑看着妙懿小口啜饮着甜白瓷盖碗中玫红色的清露,说道:“我已经决定了。再说,我们不可能一直做‘假夫妻’是不是?” 妙懿一口香露没忍住,差点喷了出来,忙用手掩住。华珣好心的递上丝帕供她擦拭,妙懿顾不得旁的,先接过擦了,面上却不争气的泛起了霞色。 他绝对是故意的! 匆匆将香露饮完,妙懿漱过口,直说困了,想睡觉,以手掩口打了几个哈气,倒身面冲床里躺下睡了。 她能感觉到华珣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背上,半晌,他轻声吩咐侍者退下,悉悉索索似乎在更换寝衣。她感觉到身畔床榻一沉,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身后环住了她。男子身上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寝衣传了过来,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具被包裹在柔滑丝绸下精壮的身体。 妙懿:“……” 玫瑰香露似乎白喝了。 此日一早,宫门刚开,妙懿就带着人出发了。 她先单独出发,只带了怀珠和抱玉服侍,其余衣衫服饰等都有专人收拾,随后送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