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田氏在那边唠叨个不停,妙懿只觉言语无力,谎称累了,蒙头倒在床上装睡。 她是真的很累了。 谁知旁人还不肯放过她,不多时,怀珠又报说妍凤来了。 张妍凤先是一脸愧疚的致歉,又说:“往日夫君虽同那班宗室子弟有些来往,今日又正好宴客,但万万没想到三殿下会驾临,还在侯府的花园里闲逛。也是碰巧我没在的功夫同妹妹撞见了,竟害得妹妹落了水。” 妙懿背对着她,脸冲着床内,闷闷的道:“我不想知道你们同三殿下是否有私交,也不想打听你们究竟是什么打算,单只一样,我如今还是将军府的人,有人要打将军府的主意,恐怕还得过当今陛下那关。怕只怕到头来一场空,我还要落得个被赐死的结局。” “妹妹这话从哪里说起?纵然我就是个冷心冷肺的,也断乎没有这些想法。” 妍凤的辩解听上去似乎缺乏绝对的说法力,何况摧毁一个人的信任很容易,再要重建却难。妙懿也只是一介凡人罢了,亦不能免俗。 妍凤无法,只得告辞去了。 回到侯府,丫鬟姬妾们全都殷殷勤勤的上前服侍,妍凤心气不顺,全都打发了出去。连自己陪嫁的心腹丫鬟们都没留一个。一时玉柳捧了茶进来,妍凤冷淡的问了句:“大爷去哪了?” “在太太屋里。” 妍凤眉头微挑,玉柳忙凑近了小声道:“昨夜小的服侍大爷换衣,闻到他身上多了一股茉莉花香油味,就随口问了一句,大爷却说是霍姨娘新买的胭脂染上的味,小的疑惑咱们屋里都不爱用那浓香,霍姨娘更是最不喜茉莉味,凑近都要不停打喷嚏,如何会用这胭脂?恰好小的昨晚睡得有些落枕,打算去找太太屋里的茉香借花样子的时候顺便要些活络丹用,谁知茉香开小抽屉找药的时候被小的闻见了同大爷身上一样的味,小的就问她那茉莉花油在哪买的,她就支支吾吾的说是小姐妹送的。小的又留意到她腕上多了一条赤金绞丝的镯子,足有小指头粗细。奶奶也是知道的,她娘卧病多年,全靠她请人照顾养活,更有个不成器好赌的哥哥,何曾有过余钱?平日旁人多戴个金挖耳她都要酸上一酸,铜掺金的首饰戴来戴去就那几样,哪里见过赤金的?必是大爷送的无疑。” 妍凤微微一笑,和颜悦色的道:“得亏你看得仔细,否则等那小妖精肚子大了,太太又该指着咱们的鼻子骂了。” 于是又悄悄赏了她一个金锞子,让她先别声张。 正边正嘱咐着玉柳,赵志熙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妍凤不动声色的将玉柳打发了出去,眼看着这位大爷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饮茶之前还慢条斯理的问:“奶奶可用了晚饭没有?” 妍凤平复了一下思绪,叹道:“今儿我算是把人给得罪光了,只是心里又着实觉得冤枉,因此有一桩事想让大爷为妾解惑。” 赵志熙慢吞吞的看了她一眼,问:“何事?” “将军府家的二小姐今日掉进咱们家的荷花池,大爷可知道?” “知道呀。爹还让我备下重礼,明日送去将军府。” “那大爷可否告诉妾,三殿下又是因何出现在咱家的后花园里的?” 赵志熙迟疑了一下,挪开了眼睛,低头看着衣襟下摆道:“就是随意过来走走。” “真的?不是因为昨日你听我说要请唐二小姐过来,你就巴巴的给三殿下送信表忠心去了?你想着你二叔说过,男子汉要建立一番功业就得铤而走险,及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了?你知道人家将军府可愿意不愿?宫中圣人们又做了怎样的安排?若今日三殿下在咱们府里出了什么差错,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想过后果没有?你可有想过你父母不曾?你可曾想过你怀有身孕的妻子又该如何自处?” 赵志熙本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被妻子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待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猛然抬起头,随即朝妍凤的肚子望去,见那里平坦如旧,便复又朝她面上瞧去。 妍凤含笑,微微颔首;赵志熙喜不自禁,站起身来道:“我赵家有后了!” 说着又凑上去小心翼翼的去摸妍凤的小腹。 妍凤看着他清俊的侧颜,微微一叹,仍旧将余下的话说完:“夫君,你我成亲的日子也不算短了,妾一辈子还要倚靠夫君。咱们的孩子也是如此。只是夫君有时做事还欠些考量。想必方才老爷同大爷也说了些道理,这样的大事并非你我一人可以决定,甚至需要阖族商议决定,更别说宫中还有咱们家的一位娘娘,更需谨慎。夫君这样做,又让德妃娘娘如何自处呢?总之牵一发而动全身,夫君还需慎行。我现在有身孕在身,身上总觉得乏倦,夫君能否在身边多陪陪妾?父亲那边由妾去说。这是你我二人的头生子,若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保下来,夫君便是立下了头功一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