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懿颔首道:“那就劳烦姐姐了。” 秋桂便将妙懿让进了厢房,点手唤小丫头吩咐泡茶。三言两语寒暄过后,她就说还有差事要办,撩了帘子出去后再没回来。等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这才看见一个小丫头磨磨蹭蹭的端着填漆茶盘走了进来。 怀珠仔细一瞧,送茶的却是刚才那个被秋桂训斥的丫头,心中更加憋闷。 让尚未调/教好的小丫头进来伺候主子,这不是故意怠慢是什么? 她这边生着闷气,妙懿见那小丫头生得白净秀气,因为刚才哭过,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周围还泛着红,越发像只小兔子,不禁起了怜爱之心,柔声问道:“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冲妙懿服了一礼,怯生生的道:“婢子今年开春就十三岁了,家里头姓白,名唤琼玉。” “好名字。”妙懿不禁赞了句,抓了一把果子递给她,温和的道:“拿去吃吧。”接着又问了她些家乡姓名等话,琼玉一一答了。正问着话,忽闻隔壁传来一阵男子大笑的声音,妙懿不禁纳罕。 三老爷张显林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面上满是笑意,又赞道:“亭哥儿真聪明,我考了这几篇文章竟都没能难住他,我看再过几年就能作‘破题’了,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又不禁感慨:“当初为他取名‘亭’字,本想着将来不必让他封侯拜相,只要能撑起一亭之地即可。如今看来,府里除了佑哥儿已经大了之外,只有咱们的亭哥儿将来能有些出息。至于荣哥儿,不是我说二哥,越发应该严加管束了,一点都不像学好的样子。”说着,叹了口气,端起茶喝了一口。 梁氏笑道:“我的老爷,如今二房里凤丫头的事还没完呢,估计二伯也没有多余的心思了。” 张显林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命奶娘将张延亭领了下去,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这才缓缓道:“这件事其实跟咱们都没关系。当时赵家小子和咱们大小姐定亲,那正是二哥最风光的时候,谁不敬着咱们家三分。别说是他们赵家,就连南安郡王家都让人透露过结亲的意思,但因二哥和老太太都不同意就给推了。当时因想着赵家老太爷和咱们家老太爷是至交好友,大小姐嫁过去稳稳当当做个侯府夫人就是了,也用不着高攀皇家,咱们家不缺这个。可如今二哥急流勇退,赵家就露出嘴脸来了,你当这做给谁看呢?” 梁氏瞠目结舌,道:“原来竟还有这样一层缘故。当年放着南安郡王府那样显赫的人家都没选,原想着两家的情分才应了赵家,没想到赵家却这样忘恩负义。”想了想,又古怪一笑,道:“其实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赵家的门风早就不如从前了,后宅也一直不安宁,现在赵家大爷的继室夫人贺氏就是气死了原配才上位的。” 张显林蹙眉道:“夫人此话怎讲?” 梁氏缓缓道:“这个贺氏本来是原配李氏夫人的两姨表妹,在赵家客居了几年,李氏出门交际总带着她,我也曾见过多次,是个会逢迎钻研的人物,极会说话,生得也有两分姿色。当时她的年纪就老大不小了,但因家里这些年落败了,就将她的亲事给耽搁了,总有二十好几了还没说人家,李夫人托了我们好几个人帮她物色人选。我当初提了两家,看她的意思也比较满意,差点就要上门说亲去了,后来不知怎的就没了音信。再后来李夫人病了,贺氏竟还替她出来送过一回节礼,我当时就捉摸着不对劲。李夫人故去不满一年,贺氏忽然就被抬进门成了继室夫人,同年还早产生了对双胞胎男孩,也就是熙哥儿的两个弟弟。我们这些女眷私底下都觉得此事透着古怪,但也不好随便议论人家的家事。” 张显林听完后眉头大皱,叹气道:“赵家这几年是乱了些,且听夫人这样一说,那贺氏也不是好相与的,年轻又心机深。若她安分还好,万一起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不想让赵家小子娶咱家大小姐稳固地位,因此故意挑拨两家的关系也是说得通的。不好,我该给二哥提个醒了。” 这样想来,他张显林没有女儿也是件好事,光亲事这一件就能让人操碎了心。 他又想到了亭哥儿,于是正色便道:“教养亭哥儿真是辛苦夫人了。” 梁氏温柔的笑了笑,有些动情的道:“哪有什么辛苦的,老爷和我只有亭哥儿这么一个命根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