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戏台,上面红毡毯铺地,檐下四周挂着灯笼,周围雕梁画栋,十分阔敞。 有小丫鬟捧上了戏单子,众人轮流点戏。妙懿因是客,推辞不过,遂随意点了“牡丹亭梦”中的两折。开戏半日,台上咿咿呀呀唱得热闹,妙懿并无心思听戏,不过略坐了一会儿便借口更衣带着怀珠出去了。 主仆二人三转两转便来到后园深处。听着鼓乐声在身后逐渐远去,妙懿这才放缓了脚步,抬眼见左右遍植树木,碧森森的枝叶在半空聚拢,搭出一条林荫小道。虽是午后阳光正烈的时候,走在里面却十分凉爽。见四下无人,她这才放心问道:“怀珠,你快说说你哥哥得了什么消息。” 怀珠道:“梁管家今早回来,帮哥哥递了话给我。说那日得知咱们已经顺利进了伯爵府,他们立刻就退了客栈的房间,找人赁了一间房子住下了。先去李家亲戚给的地址看了一次,却发现那房子早就被卖给一个北方来的商人了。向他打听原主人的消息,只听说似乎已经不在京城了,但又不十分确定。不过据说李家还有铺子在这边,可能李公子并未离开也未可知,只是铺面的位置还需再留心打听。” 说到这里,她笑嘻嘻的道:“还是小姐的法子好,留哥哥他们在外面打听消息,比来回进出伯爵府要方便多了。听说在京城里开个铺子都要和皇亲国戚沾上边,否则就别想开张,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想必李家的日子应该过得不差。” 妙懿咬了咬唇,心下微凉。她还是将此事想得过于简单了。在京城,她是人生地不熟,即便伯爵府家大业大,姑母也根本不可能帮她找李家人,唯有靠几个可靠的家人慢慢打听消息。可是人海茫茫,又到哪里去寻呢? 莫非他们真的没有缘分吗?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袖子,触手是一块硬物,约有小半个手掌大小。那是一块璞玉,是李公子从不离身之物。临行那一日,他特意派人偷偷送来给她的,上还刻着他的名字,敬儒…… 她只觉得面颊发烫,忙用手掩了。虽说已有了婚约,但她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可呼唤男子名讳?当年李家出了些纠纷,要暂时避到外地去,李公子曾当着她父母的面发下誓言,说定会守约娶她为妻。如此一走,便杳无音信。不久之后,父亲又去世了,家里一片混乱,她也曾偷偷企盼着他能在此时出现。可眼见着李家没有下落,大房咄咄逼人,要不是她一直坚持着要守约,母亲本还想着要放弃李家,为她另觅良缘的……母亲还在怨李家的不管不问。 无论如何,她还是想亲口问一问他,是否忘记了彼此从前的约定。 她从未忘记过。 正当她想着和母亲约定的最后期限时,忽听头顶方向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女声叫道:“佑哥哥,你别走!” 主仆二人均吓了一大跳,猛的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却见在她们左侧的林荫道旁矗立着一座小山丘,约有两人半高,丘上遍植翠竹,有篱笆为栏,一个身着月白衫子的男子正大步流星的朝着小丘尽头的竹亭走去,亭子一侧就是石头砌的台阶。眼看着他迈步就要下去,就见一个娇小的红色身影似蝴蝶一般奔了过来,一把扯住那名男子的袖子,哀哀的道:“佑哥哥,你怎么不听我说完就走了?” 恰好那女子转过了脸来,妙懿看到她的面孔时,不禁一惊。 ☆、第5章 无心惊梦庶女有心 妙懿拉着已经呆住了的怀珠迅速躲到了树木的阴影之下,刚好躲过了那一男一女的视线。只听得那男子不耐的道:“蓉妹妹若有什么体己话可以和家里的姊妹们说。咱们虽是亲戚,但毕竟都年岁大了,且男女有别,若被人看见了恐有损妹妹的闺誉。” “佑哥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嫌弃了?”那女子仰头望向男子,声音哀切。 阳光下,银红撒金袄儿和柳叶黄马面裙颜色鲜洁,金锁铮光耀目,妙懿看得真切,不是顾淑蓉又是谁?只是那名男子又是张家的什么亲戚呢?” 只听顾淑蓉哀怨的道:“佑哥哥,你别不理我。要是你不喜欢,那我就什么都不说了。可我这一年为你绣的荷包,做的鞋子,你一次也没用过、穿过,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我,我这心里头难受……”话音里已经带了哭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