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残荷听雨声,声音确实悦耳动听。” 蜜桔见了这烟雨蒙蒙,也是喜欢,快声道:“姑娘,这荷花还没落呢,我们王府的荷花好,总是还要再开的,有雨也不怕。” 一场秋雨一场寒,入秋的第一场秋雨来临,不能出府,也没有人陪,姜恬干脆让人把小亭子收拾出来,出来听听雨声。 “咦,你们听,是不是还有雨打芭蕉的声音,是在亭子后面的吧。” 蜜桔凝神听了一会儿,疑惑道:“姑娘听差了吧,亭子后面的芭蕉不是已经被您命令铲掉种上菜了吗,这多出来的响声应该是看菜的李大娘给菜盖的雨遮子。” 姜恬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翕了翕唇还是未发一言。 前一阵她看一本隐士的自传,对‘种菜西宅中,悠然度日月’的农夫生活很是向往,所以把一大片芭蕉砍掉中了菜。可素她万万没想到美好的农夫生活还要跟大粪、各种各样的虫子打交道呀!第一次在嫩绿欲滴的菜叶上发现一只色彩斑斓浑身带毛的大虫子时,她差点被它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尿了! 最可恶的还是成泽哥哥,大坏蛋竟然嘲笑她做事没脑子,总是看不清事情的本质,白白吃了那么多核桃,分不清好赖人,竟然因为菜上有虫子就不喜欢了!她当时脑子一抽抽就豪言壮语的说非要种出菜来不可! 气死她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要这么多话呀!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 蜜桔丝毫不觉自己破坏了自家姑娘赏荷听雨的雅趣,她眼中冒着崇拜的小星星,兀自喋喋不休的巴巴道:“李大娘真是能干,有一次我亲眼看到她一手就捏死了一只大青虫,女中豪杰啊。” 姜恬的脸都绿了,无语的白了她一眼,有个没眼色的婢女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红枣举着油纸伞踩着高高的木屐走了进来,手里拿的好像是个帖子,“姑娘,尤家慧婉姑娘给您下了帖子,说是邀您去府里打牌。” 姜恬听完眼睛一亮,转而又郁闷道:“我想去呀,可是如何去?去回了吧,你把前日送来的野物挑两样给慧婉带去,让她尝个鲜吧。” 蜜桔嘴巴里的橘子还没完全咽下,闻言没心没肺的道:“您出不去让尤姑娘进来就是了呀。” 一语点醒梦中人,姜恬眼睛一亮,赞许的看了蜜桔一眼,大声道:“对呀,红枣你亲自去请,就说姑娘我请她来吃肉喝酒。” 尤慧婉倒是痛快,前阵子她跟着母亲去外地走亲戚了,才回来,有许多话要跟姜恬说,在哪里说倒是无所谓。不过她这次来,不是一个人来的。 见到尤慧婉身旁那位身着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浅绿色银纹绣百蝶度花上衣,梳着精致的垂髫髻,左眼下方一块水滴状的嫣红胭脂痣的姑娘,姜恬嘴巴张了张,停顿了好几息没有说话。这弱柳扶风,娇羞无力的美貌姑娘分明就是窦成泽前世颇为受宠的静侧妃呀。 尤慧婉嘟了嘟嘴巴不乐意道:“你个没良心的,枉我一回来就巴巴的来找你,可是你倒好,客人来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不说,竟然看都不看我?” 姜恬干巴巴的笑了声,“嘿嘿,哪里哪里,是这位姐姐太好看了,我都看呆了。” 尤慧婉撇了撇嘴,“喏,这就是我那位长姐,刚从甘肃过来,我祖母让我带着出来走动走动。” 姜恬倒是没有跟这位慧静姑娘打过交道,只知道这位慧静姑娘是尤大人的第二个孩子,生母本是尤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从小跟着尤老太太长大。后来尤老太太把她认了侄女儿,再后来又把干侄女儿给了儿子做贵妾。因此子凭母贵,尤老太太很是宠爱这个孙女儿。 她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给窦成泽怀过很多次孩子,只是都没有生下来而已。到底原因如何她不得而知,只是光是听说静侧妃有孕的消息,她就听过三次。之前的不晓得,只知道最后一次是成泽哥哥醉酒后无意给弄没得。想来成泽哥哥也是伤心难过的,那段时间总是阴沉沉的,连过来自己的院子跟自己吃饭时眼睛也瘆人的要命。唉,也是红颜薄命! 姜恬眼睛含笑,粲然一笑道:“是尤家姐姐的胭脂痣生的好,总觉的莫名的亲切。”好像自己也应该有似地。 尤慧静见面前的小姑娘模样漂亮的不像话,生的樱唇皓齿,小小年纪已经风采动人。尤其是一双点漆似的眼睛,有如山间清澈的泉水,透亮,干净,湿漉漉雾蒙蒙的。她生性胆小,腼腆一笑赶忙摆手道:“姜姑娘过誉了,在你面前我如何敢当。” 三十五回 姜恬端端正正的坐在宝蓝色云龙捧寿坐褥的禅椅上给窦成泽写信,红枣几个暗暗称奇,每每王爷姑娘两人闹矛盾的时候,不管结果怎样,总是王爷先低头来哄姑娘的,这次姑娘这是怎么了? 红枣俏脸一板,一姐气派十足,“姑娘长大了,懂事了,自然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