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没忘。”姜明诚皱了皱眉,忍无可忍,黯然问:“大姐是大姐,二姐是二姐,二姐的死,与大姐毫无关系,您为什么至今仍错怪大姐?当年,姐姐们的亲事,我一直没说什么,但我是知情的,明明是您偏心二姐、让大姐受了委屈,却不停地怪罪大姐,她何错之有?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你、你——” 许氏被长子质问,震惊狼狈,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扬手一扇,耳光声“啪~”清脆响亮,把儿子嘴角打破了。 家丑不可外扬,姜世森匆匆挥退丫鬟婆子,返回见状,脸色铁青,急忙拽开继妻,怒斥:“孩子马上要出远门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能打他?” “儿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不尊敬母亲,难道不应该教训教训?”许氏气得流泪。 姜明诚张了张嘴,满脸无奈之色,垂头丧气说:“求母亲息怒,孩儿不敢不尊敬您。” “那你为什么不听为娘的话?”许氏瘫坐,焦躁拍地板,“娘不同意你去边疆游学!” 姜明诚沉默不语,仰头,祈求似的望着父亲。 姜世森不容反对,冷冷道:“明诚和明康长大了,早已明白事理,正是尊敬你,才一直忍着没戳穿,你却不懂得反省,无理取闹,逼得孩子戳穿,怪谁?玉姝当年嫁进郭家的缘故,你心知肚明,我们也清楚,你屡次颠倒是非黑白,不觉得心虚吗?”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许氏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难道玉姝不是姜家的孩子?” 许氏脱口答:“哼,她又不是我生的。” 姜世森失望透顶,叹道:“幸亏女儿女婿争气,慢慢把日子过好了,苦尽甘来,也幸亏女儿女婿宽宏大量,从未迁怒弟弟们,所以我才敢安排明诚去边塞游学。”语毕,他不再理睬继妻,语重心长叮嘱儿子: “年轻人一定要刻苦用功,但纸上得来终觉浅,诚儿,为父怕你变成书呆子,再三考虑,决定送你出去游学,历练一番,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体会体会人情世故,然后再回来赴春闱。你老练沉稳,将来,为父才能放心把咱们这个家交给你。” 姜明诚挨了耳光的脸颊火辣辣疼,心里有气,任由母亲拍打自己,端端正正磕头,郑重表明:“父亲一片良苦用心,儿子明白,绝不敢辜负您的期望!启程后,会常给家里写信报平安的。” “好,这就对了。”姜世森欣慰颔首,示意儿子安静,然后硬拉起继妻,硬把她架出门,塞给丫鬟婆子,吩咐道: “送她回房休息!再不好好‘伺候’,你们自去领罚。” “是。”下人会意,硬着头皮,合力架住许氏,不顾其挣扎斥骂,强行送她回卧房禁足。 随后,姜世森返回书房,疲惫落座,“起来说话。” 姜明诚起身,低头整理被母亲扯乱的衣服,小心翼翼劝道:“母亲只是担心儿子,您消消气,别跟她计较。” “哼,如果较真计较,日子早过不下去了!”姜世森气不打一处来,烦躁挥手,“罢了,不提她!你的前程尚无着落,眼下当以学业科考为重,家中有我照料,你无需操心,务必下苦功温书,知道吗?” “是。” 姜明诚话锋一转,担忧问:“不过,听说,朝廷里有些关于姐夫的风言风语,有个御史弹劾了姐夫,我这时候打搅,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探望亲姐姐,怎么能叫‘打搅’呢?放心,为父已经打点妥了,你尽管大胆地启程,别怕吃苦,要敢于历练。”姜世森胸有成竹,捻须道:“至于弹劾,纯属捕风捉影,圣上并未采信,例行查问查问,就过去了。” “这就好。” 姜明诚忿忿不平,“姐夫戍守边疆,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辛辛苦苦打了胜仗,还没得到封赏嘉奖,先被弹劾‘勾结外敌’了?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官场上的事儿,你不懂的,多着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