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酒!” 战场上,开弓没有回头箭,隔着混战的众多兵马,郭弘磊等人已无选择,视死如归,朗声答:“放心,我没忘,有机会一定把你喝趴下!” 有机会?那,没机会呢?就赖账吗? 佟京怒目圆睁,长刀平削,一敌兵脑袋落地,腔子里鲜血喷溅,无头尸身“噗通”坠马,他大吼:“呵,少说大话,你的酒量,未必是我的对手,究竟谁先醉倒,一决高下才知晓!” “一言为定!” 佟京以其一贯暴跳如雷的气势,使出浑身解数,灵活指挥主力队伍,或佯攻,或反包围,或轻蔑挑衅敌方首领,努力迷惑敌人,寻找机会撤退。 午后·东方 渐渐的,郭弘磊满脸汗,满脸血,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出重围,活着回国。 他大汗淋漓,衣服不知是被汗还是血浸湿了,感觉双手掌心湿漉漉,幸而缰绳粗糙,抓得稳,又幸而军中刀柄皆裹着粗布,握得牢。 “杀出重围,活着回国!”郭弘磊下颚紧绷,汗水流入眼睛,却腾不出手擦拭,只能使劲眨眼睛,拼尽全力地杀敌,“随我冲!” 将士们浴血奋战,或默念,或高呼:“杀出重围,活着回国!” 吼着吼着,变成了“杀出重围,活着回家”,深切激励人心——这也是郭弘磊的愿望。 大乾边军士气高涨,一鼓作气,硬生生突破了包围圈,边打边撤,恶战从晌午持续至傍晚,才彻底甩掉了追兵。 战士精疲力竭,战马也累得嘴角泛白沫,莫说跑,甚至走不动了,哀鸣着停下。 “停!” 将领一声令下,战士应声勒马。 千辛万苦甩掉追兵,郭弘磊终于有空回头,观察伤亡情况,低声问:“还剩多少人?” 众亲兵簇拥将领,黯然小声答:“只剩七十多个弟兄了。” 郭弘磊闭目默哀,血污下,脸色发白,须臾,睁眼时已恢复冷静,鼓励道:“阵亡的是烈士,为国捐躯者,朝廷和地方官府会抚恤烈士亲属。活着的是勇士,军中绝不会亏待勇士,等回营后,我一定会为你们每个人争取嘉奖和赏赐!” 勇士们纷纷点头,战至此刻,人简直麻木了,不知恐惧为何物。 郭弘磊凝视勇敢无畏的手下,满意颔首,警惕审视四周一番,率先下马,安排妥哨兵后,带领其余人慢慢走向一条小溪,饮马休整。 “追兵,或者新的敌人,随时可能偷袭咱们。”他惯常板着脸,始终未流露焦躁或慌乱之色,叮嘱道:“抓紧包扎伤口,歇息一个时辰就得离开,尽快和援军汇合,才是安全的。” “是!” 郭弘磊极度疲惫,脑袋有些发木,先喝水解渴,然后双手捧了溪水,清洗满脸的血污,用力眨眨眼睛,仍感觉左眼皮和睫毛黏黏糊糊,他心生疑惑,抬手一摸,手指沾满血—— “唔?”他丝毫没感觉疼痛,皱眉盯着手指,一动不动,脑袋一时间木得厉害。 旁边的几个亲兵飞快靠近,“您受伤了!” “属下给您看看。” “快别动了!伤在额头,伤口挺长,您自己看不见,属下给您包扎。” 郭弘磊恍然颔首,仰面躺在草地上,闭目休息,平静问:“伤口深不深?会留疤吗?留疤,可就毁容了。” 突破重围的精锐们一听,顿时乐了,纷纷凑近,关切端详,七嘴八舌答:“放心,不深。但口子有些长。” “伤疤足以说明您的勇猛,身经百战,有几块疤很正常。” “估计是被刀尖戳了一下,好险!差点儿戳伤眼睛了。” “来,赶紧敷上金疮药。” …… 郭弘磊闭目养神,胸膛平缓起伏,左额一道划伤,从额角起,至眉毛止,由深到浅,皮略翻开,血肉模糊。他面无血色,吁了口气,感慨道:“原来是额头受伤了,难怪,我总感觉眼皮黏黏糊糊,还以为是流的汗。” “额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