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援?”郭弘磊愕然,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站起,走向陪伴自己长大的书童,“你们夫人呢?她……没事?” 邹贵冒雨赶来,浑身湿透,泥泞狼狈,心急火燎答:“我们离开村子时,暂没发现北犰人,但现在、现在就难说了。” 郭弘磊握紧佩刀,“究竟怎么回事?” “唉。”邹贵简略告知:“傍晚下起大雨,大伙儿都觉得不宜冒雨赶路,就投宿桑山脚下的村庄。谁知刚睡着时,忽然有个村民禀报,说是他家猎狗发现了一个北犰式样的箭囊。”语毕,他望向上首,“东西已经交给将军了。” 郭弘磊始料未及,霎时深切担忧,“你们居然没回城?” “雨太大了。”李启恭插嘴,“电闪雷鸣,昏天黑地,很多马不太肯动弹,没辙,只能在附近村庄歇脚。” 郭弘磊咬咬牙,正欲细问,却见上首的指挥使晃了晃牛皮地图。 宋继昆招呼道:“都来看看,琢磨琢磨。” 郭弘磊定定神,与几个同僚一道,疾步靠近,审视箭囊、箭和地图。 下一瞬,佟京匆匆赶到,边走边整理头盔,“将军!”他微喘,嚷道:“敌人在什么地方?嗳,末将住得远,来迟了点儿,改天一定要换个离您近的营房!” 宋继昆戍守数年,对敌袭早已习以为常。他背对着门,面对悬挂的大幅地图,头也不回,叮嘱嫡系爱将,“佟京来了?无妨,你没来晚,先看看东西。” “是!” 佟京提提裤腰,三两下挤开同僚,大嗓门问:“什么东西啊?给我看看。”他拎起箭囊,审视一番,嫌弃撇嘴,笃定说:“这玩意儿,是北犰人的。”旋即,他就着郭弘磊的手,凑近看地图,“哟?地图?” 郭弘磊神色凝重,“图宁的。” 一名将领端详仅有的一支箭,颔首道:“姜知县推测得有理,这支箭确实是新的。如果是前几年敌兵溃败时落下的,日晒雨淋,早生锈了。” 佟京愣了愣,“姜知县?”他看着郭弘磊,纳闷问:“关你媳妇什么事?” 郭弘磊眉头紧皱,心里一阵阵不安,低声答:“她的行程被暴雨打乱了,没回衙门,在桑山脚下的村庄避雨。” “啧。”佟京皱眉,搓了搓下巴,猜测道:“难道……敌兵事先摸清知县投宿村庄,蓄意谋杀?不对!假如天晴,知县就回城了,敌兵应该没有呼风唤雨的本事?想不通。” “况且,为什么要刺杀知县?” 郭弘磊满腹疑团,“我也想不通。咱们收复庸州好几年了,敌兵虽然偷袭不断,但早已不敢像失陷期间那般猖狂、潜入村庄行凶作恶。可这三样东西,箭囊、箭、地图,令人不得不起疑。” 上首的宋继昆屈指敲了敲地图,转身,严肃道:“没错,不得不起疑。” “末将——”佟京刚张嘴,嗓音却被同僚盖过。郭弘磊担忧妻子遭遇敌人,自然焦急,恨不能插翅飞去桑山脚下,再度请命:“将军,末将愿意带人前去处理敌情!” 佟京生性争强好胜,若在往常,他不愿显得胆怯或懒惰,绝不相让,非争一争不可。但这次,由于是姜玉姝派人求援,他倒不好相争了,撇撇嘴,掸掸牛皮地图,罕见地沉默了。 人之常情,其余将领与佟京想法一样,谁也没有争取出战的意思。 邹贵和李启恭在角落里杵着,前者忧心忡忡,眼巴巴的;后者却因到达安全地方,不再害怕,趁机好奇观察帅帐。 宋继昆扫视众下属,抬手示意得力干将冷静,并吩咐外人:“你们出去等候。” 亲兵立刻执行命令,“出去等着!” “哎,是。”指挥使发话,邹贵和李启恭低着头,不敢多吭半声,恭顺退出帅帐。 宋继昆得知敌情,思索片刻,快速作出决策。他拿起牛皮地图,沉声道:“胆敢携带兵器和地图潜入大乾,敌人人数估计不少,关键在于:对方为何而来?是探路前锋?还是声东击西?敌方主力队伍位于何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