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欣然说:“好!我正是这样想的。” “但在那之前,”郭弘磊歉意道:“我顾不上家,也顾不上你和孩子们——” “咳。”姜玉姝尴尬打断,“惭愧,我、我现在也顾不上家啊。” 郭弘磊笑了笑,“你不受军规约束,虽然相距甚远,但仍可打理家务。看,家里不是把晓嫣送来了吗?” 一聊起女儿,姜玉姝就犯愁,“唉,嫣儿的身子骨不结实,我真希望能留下管御医。” “不行,这不合规矩。” 郭弘磊叹道:“管老目前在服刑,我特地禀明将军,才能带他出来行医,明早必须带他回营。孩子先按方服药,过阵子再请大夫诊一次脉。” “嗯。”姜玉姝无可奈何。 郭弘磊搂紧她,拉高被子盖住两人,安慰道:“管老说了,晓嫣的病不算特别严重,早晚会康复的。别愁了,睡。” “但愿如此。” 接连几宿没睡好,姜玉姝倦意浓重,手握银质腰牌,沉沉入眠。 半个月后·清晨 十月中旬,秋深露重,边塞草木凋零,寒风一刮,漫山遍野枯黄落叶纷飞。 后衙,姜玉姝饭毕,出门前惯例探望女儿。 她迈进房门,绕过屏风定睛一望: 婴儿趴在榻上,双手抱着一个布老虎,张嘴就啃。 “吃不得!”奶娘和丫鬟合力阻止,哄道: “快松嘴,这个不能吃。” “唉,刚才的粥你怎么不多喝两口?” 姜玉姝靠近,接腔答:“没准儿她觉得布老虎比较好吃。” “夫人来了,您坐。”奶娘忙让开位置,提醒道:“姑娘快抬头,瞧瞧,谁来啦?” 布老虎被拿走,郭晓嫣懵懂抬头,杏眼黑白分明,眼神清澈明亮,微微张嘴,流口水。 姜玉姝忍俊不禁,抽出帕子替女儿擦口水,无奈絮叨:“娘不得已才天天早起,你个小婴儿也天天早起?醒了又不乖乖吃饭,总是挑食,每天吃的饭不知道有没有喝的药多,肚子就不饿吗?” “比起以前,最近算是吃得挺多了。”奶娘愉快说:“姑娘的病已经好了,胳膊腿儿有劲,能自己翻身,不像以前,需要大人帮一把。” “啊啊?”婴儿嗒嗒嘴,好奇于母亲官袍胸前的繁复补子,右手动了动,意欲探索。岂料,她手一动,身体便一歪,稳不住了,眼看要倒—— “小心!”姜玉姝忙抱起女儿,端详其稀疏泛黄的头发,蹙眉问:“这孩子,头发越来越少了,看,秃了一大片,该不会……掉光?” 众仆忍笑答:“胎发而已,掉了会重新长出来的。” “有些孩子边掉边长,有些孩子掉完了再长,总之,一定会长出来的!” 姜玉姝把孩子放回床上,“我是担心她头发稀疏。等将来长大了,难以梳发髻,也不方便佩戴首饰,到时怎么爱美呀?” 郭晓嫣尚不懂得爱美,仰躺,津津有味地吮吸手指,自得其乐。 “无妨,多喝芝麻糊就行了!” “对!多吃黑芝麻,头发应该会变得乌黑浓密。” 姜玉姝笑道:“等孩子长大些,可以试一试。”她起身,摸摸女儿脑袋,叮嘱道:“娘要办事去了,你乖乖在家待着!” 与此同时·黄府 黄一淳乃图宁县丞,作为知县副手,上任当天便分到了后衙几间厢房。但他只住了两个月,便以“修缮动静嘈杂,无法入眠”为由,置办一所小宅子,带领妻儿搬离后衙。 此刻,天光大亮,往日他早已在衙门了,今天却至今没出门。 “唉。” “唉!”黄一淳官袍笔挺,却愁眉不展,肩背耷拉,低头盯着手中的一封信,迟疑不决。 下一瞬,房门突然被推开,黄妻纳闷问:“老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