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磊斗志昂扬,“而且,咱们要风风光光地回去,一雪前耻!” 当年,以游街示众的方式,全家狼狈离乡,令少年难堪至极,那种耻辱感,他铭心刻骨,永生难忘。 “风风光光回都城?”姜玉姝枕着他右肩,仰脸凝视。 郭弘磊郑重其事,“这既是我的责任,也是心愿,否则,死后无颜面对父亲。母亲一直没提,但我明白,她极想回家乡、极思念远在都城的亲友。” 姜玉姝生怕他操劳致病,忙宽慰道:“我觉得,咱们家现在过得很不错,有宅有地有官职,体体面面,挺风光的。你别太累了。” 郭弘磊莞尔,“夫人这就满足了?” “知足常乐嘛。”姜玉姝仅穿单薄寝衣,侧身蜷在他怀里,“事若求全何所乐?” 郭弘磊拉高被子盖住彼此,年轻强壮干劲十足,昂首答:“道理确实如此,但俗话说‘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我想试试,看能否让妻儿老小过上富贵尊荣的日子,重振祖业!” “这……” 姜玉姝定定神,严肃劝说:“老夫人固然思念家乡亲友,但更担心你的安危。我出门前,婆婆再三叮嘱,托我转告你,务必小心保重身体,平日能歇则歇,切勿疲于奔命。” 郭弘磊从善如流,“知道!”他半躺半坐,挑起一缕秀发绕指玩,彬彬有礼问: “那姜特使,你呢?你有什么抱负?” “抱负?” 姜玉姝认真思索片刻,坦率告知:“如果是指仕途,我实在不喜欢应酬,属于胸无大志的一类,这辈子应该不可能高官厚禄了。” “我早猜到了,你当官,只是为了方便侍弄庄稼,对?”郭弘磊心知肚明。 “知我者,二公子也!” 姜玉姝透露道:“大言不惭地说一句:其实,我的抱负是让边塞老百姓不愁粮食,家家户户粮满仓!” “好!” “夫人志向远大,郭某佩服。”郭弘磊目若朗星,饱含纵容与欣赏。 “过奖过奖。我都说了是大言不惭,轻易无法成功,但像你一样,我也想试试!”姜玉姝亦斗志昂扬。 窗外北风呼啸,房内暖意融融。 烛光闪闪跳跃,郭弘磊顿了顿,歉意说:“你和孩子待在图宁过年,我真高兴。但除夕那天,我恐怕没空赶回来。” “无妨,无论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是节日,团圆节。” 刹那间,郭弘磊心暖而满足,“唔。” 须臾,姜玉姝忽然察觉,有一只手伸进自己衣裳内,抚摸揉捏,登时气息一乱。她下意识挣扎,隔着被子阻止,提醒道:“咳,别乱动,你受伤了,当心伤口裂开。” 他附耳,“行,我不乱动。夫人若是心疼,就请坐上来,代劳。” “哎等等、你先松手……等会儿,听我说——” 衣物落地,被窝掀了又掀,风扑灭烛光,房中一片黑暗,风雪声掩盖了种种恩爱动静。 翌日·清晨 东屋传出“叮铃铃~”脆响,旋即“当啷当啷”,夹杂牙牙学语声。 郭烨左手扶着栏杆稳住身体,右手拿着铃铛,时而摇晃,时而拍栏杆,奶声奶气,叽里咕噜。 姜玉姝盘腿于炕桌前,蘸了蘸墨,含笑问:“烨儿,你站了很久了,不累吗?快坐下休息休息。” 婴儿闻声回头,“咦?” “哈哈,回答问话统一说‘咦’!”姜玉姝忍俊不禁。 潘嬷嬷和奶妈在旁做针线,乐呵呵说:“站累了他自己会坐下的。” “小公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