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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裴文沣落座,表兄妹面对面。

    热络寒暄片刻,何氏便来邀请,对丈夫说:“可以开席了,请客人们移步宴厅吧?”

    潘睿便搁下茶盏,起身说:“各位,请。”

    于是,一行人互相谦让着迈出门槛,朝宴厅走去。

    潘嬷嬷寸步不离,搀着姜玉姝。

    途中,当步下台阶时,裴文沣不由自主地靠近,抬手意欲搀扶,迟疑瞬息,改为虚扶,低声说:“雪路滑,表妹小心。”

    此时此刻。赫钦卫

    郭弘磊左胳膊负伤,大步流星,站定帅帐门前,朗声道:“郭弘磊求见窦将军,有军情相禀!”

    熟识的亲兵颔首,立即进去通报。

    “让他进来。”窦勇吩咐道。

    “是!”

    窦勇立下军令状,眼看腊月了,仍未能收复庸州。

    老将军肩负重担,忧心如焚,表面却始终镇定,温和说:“苍江南岸的所有江湾,弘磊都了解。待会儿叫他把这张图详细标注一番,以便殿下更清楚地势与战局,”

    励王半信半疑,“哦?那本王倒要考考他。”

    作者有话要说:

    潘嬷嬷:公子放心,老婆子一定帮你防住情敌!

    第104章 顺利过关

    郭弘磊获允后, 大踏步走进议事厅, 发现励王在场, 微微一怔, 旋即按礼节单膝下跪, 抱拳道:“参见殿下。”

    励王贵气天成, 端坐打量戎装染血的英挺年轻人, 威严道:“起来吧,日常无需多礼。”

    “谢殿下。”郭弘磊起身, 盔甲落了积雪,冒着寒气。他抽出一份公文, 呈交给主帅,禀告:“将军, 洪川湾一战已完毕, 具体伤亡与俘敌情况详记于此,请您过目。”

    窦勇接过公文, 闷咳不止, 皱眉问:“又负伤了?要不要紧?”

    “皮肉小伤, 不碍事。”郭弘磊浑不在意, 双目炯炯有神, 精神抖擞。

    窦勇低头,两鬓灰白,眯着眼睛审阅公文, 吩咐道:“既然伤不碍事,你把桌上的战势图详细标注一番, 标明各个江湾与渡口,及其近年较大的战役。”

    “是!”郭弘磊领命,靠近一看,发现桌上摆着好几幅地图,正欲询问——

    励王会意,抬手点了点其中一幅,“这个。”

    “是。”郭弘磊站在桌前,弯腰审视新制的地图,须臾,他心里迅速定下章程,提笔蘸墨,一一标注,笔锋遒劲有力,流畅放达。

    隔着桌子,励王盯了半晌,忽然夸道:“字写得不错。”

    郭弘磊一怔,笔悬在图上,抬头望了望,见场中只有自己在书写,才谦逊答:“殿下过誉了。”

    “练了几年了?”励王年未及不惑,眉间却一道“川“字皱纹,且法令纹深刻,不怒也含威。

    郭弘磊直起腰,“四岁发蒙,家父便督促练字。”

    励王颔首,若有所思,“郭老大人精通书法,教得出你这一手字,不足为奇。”

    猛然谈起父亲,郭弘磊心里黯然一窒,欲言又止,捏紧笔杆,霎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励王回神,若无其事地说:“继续写你的。”

    郭弘磊定定神,复又弯腰,笔尖起起落落,埋头标注。他高大,书桌矮,不得不辛苦弯腰,左胳膊渗血、染红包扎伤口的白布,却神色沉静,眉头也没皱一下。

    励王喝了口茶,温和说:“坐着写吧。”

    “谢殿下。”郭弘磊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虽然旁边就有椅子,他却托起地图,退至另一条案才落座,腰背挺直,伏案书写。

    励王见状,不由得心生欣赏。

    数盏烛台,每盏六根蜡烛齐燃,照得议事厅亮堂堂。

    少顷,窦勇阅毕,探身把战况公文奉给励王,“殿下也看看?”

    “唔。”励王接过,丝毫未觉得受怠慢——他奉旨押送军粮,却无监军身份,仅是以皇子的身份督战,在军中越不过主帅去。

    随后,主帅与皇子商讨军情,郭弘磊在旁边,一边办差,一边忍不住分神倾听。

    足足两刻钟,他才搁笔,把战势图放回原处,朗声问:“殿下,请过目。不知这样妥不妥?”

    励王定睛,粗略扫视,头也不抬地说:“乍一看很详细,具体本王再瞧瞧。”

    “是。”

    励王有意考问,冷不防挑了几处江湾,再三质疑。

    初入伍时,新兵须天天巡边。郭弘磊下了苦功夫,缜密观察,对苍江南岸了如指掌,故对答如流,顺利过关。

    “不错。”励王最终满意点头。

    议事厅宽敞,北风从缝隙钻入,寒意刺骨。

    窦勇年事已高,夜以继日地操劳,旧疾复发,“咳,咳咳咳。”老人吸了雪风,被激得剧烈咳嗽,衰迈佝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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