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至今,喜信层层上报,为的什么?为了邀功请赏!新粮大丰收,官府必将上报朝廷,机会难得,郭家应该趁机把能报的全报上去……你明不明白?” 自遭流放以来,姜玉姝一门心思侍弄农桑,卯足了劲儿想摆脱流犯罪名,听得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感激答:“明白,多谢庄爷指点!我只是不清楚合不合规矩,所以特地问一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庄松文思泉涌,奋笔疾书,解释道:“怕什么?尽管报上来!我把事实详细禀报县令,最终呈交陛下的奏本,由上头定夺。” “那行,且容我想一想、算一算。”姜玉姝精神抖擞,据实以报。 忙碌大半个时辰,庄松意犹未尽地搁笔,吹干墨迹,洋洋洒洒,写满四页纸,掸了掸公文,得意说:“写好了!明儿一早,我就回县里交差。” 姜玉姝欲言又止,略一沉吟,缓缓问:“你写土豆、红薯、姜苁、羊群,皆为流犯屯田的本分,但提‘办私塾’,是不是不太妥?毕竟上回,万知府才把郭家责骂一顿。” “无妨,我才刚解释了,这份公文是呈交县衙的,到时由潘大人上报知府。”庄松望着郭弘哲,正色表明:“县令怎么报,庄某无力左右,但私以为,无偿办私塾、教化村童,十分不容易,值得褒扬!” “因此,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添上。” 郭弘哲大为动容,谦逊道:“我不过抽空教一教村里孩子认几个字罢了,当不起褒扬。” “你当得起!”庄松赞道。 同一天的晌午。赫钦卫营门 深秋时节,苍江岸边风强劲,寒意逼人,卷得黄叶纷飞。 “吁!”的一声,运药马车停在营门前。 守门士兵按例查问:“你们是什么人?车上是什么东西?” 周延和方胜规规矩矩,站在车旁,为首的军中大夫掏出手令,上前答:“我们是医帐的大夫,奉令外出办差,车上全是金疮药。请查看。” 小头领审视手令,吩咐手下探查马车,皱眉问:“有两个外人?” “对。这是上头吩咐的,叫他们来领赏。” 周延和方胜听见了,躬身致意。 半晌,小头领才一挥手,“行了,进去吧!” “哎。”为首的大夫小跑回马车,安排道:“老周、方大夫,我们得先上交金疮药,然后带你们去领赏,二位谢赏之后,即可离开。” “听您的安排。”周延和方胜谨言慎行,毫无异议。 大战在即,帅帐内日夜飘浓茶香。 指挥使窦勇为主,众将领正在商议军情,两名皇子在旁端坐。 皇长子赵湛,亦是嫡长子,现年三十六岁,年富力强,雍容尊贵。他神态严肃,不时发问,言之有物,且有理有据,众将领不敢掉以轻心,一一解答。 九皇子赵韬,乃皇后老来子,尚未及冠。他认真盯着战势图,听了行军布阵的各种方法,愈发糊涂,插不上嘴,只偶尔附和胞兄。 窦勇估摸着时辰,起身拱手,提议道:“商议半日,都乏了,请二位殿下先用午饭,稍事歇息,待未时四刻,再继续商讨军情。” 大皇子也起身,温和答:“老将军也该用饭了,多保重身体,方能指挥全军早日夺回庸州。” “至今未能收复失地,老朽愧对朝廷的信任,惭愧至极。”窦勇抬手引请,落后一步,尾随两名皇子。 大皇子被封为励王,背着手踱步,宽慰道:“将军不必不安。本王与九弟奉旨押送军粮来此,看了半个月,已知地势不利,不易攻打北犰。但天佑大乾,吾等必能如期收复庸州!” 窦勇拱手,“多谢殿下/体谅。” 励王一迈出门,便道:“老将军,自忙去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