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有筹划调拨的余地。 她略一琢磨,扭头与庄松轻声商议了几句。 少顷,庄松“唰“打开折扇,扇着风,昂首告知:“怕什么?难道父母官会不管老百姓死活吗?告诉你们,潘大人暂决定,只要各位勤勤恳恳地侍弄庄稼、收成别太差,到时将分给各村两成半的粮食,同样免赋税。这两成半,既算酬劳,也算赈济。” “两成半啊?唉,果然比刘村少。” “免赋税的话,倒不算少。” “罢了,一直领不到苞米和麦种,闲着心里发慌,种就种吧。” “假如每亩真能收个三千斤,乡亲们会乐意的。” “啧,全新的粮食,麻烦。” …… 众里正围成圈,议论纷纭,或犹豫或狐疑。 姜玉姝见状,扬声游说:“一年两熟,每亩三千斤,刘村已经达到了,绝非我们空口说大话。两成半,如果作为粮种,其实不算少,不出意外的话,咬牙撑一两年,即可翻出十倍百倍的量,比起苞米和麦子,强多了!” “听起来是强,但我们没种过,心里实在没底,怕种不好。”众里正远道而来,半信半疑,赔着小心与笑脸,拐弯抹角,不断地质疑、刺探。 一切皆在意料中。眼前的局面,姜玉姝前世今生都经历过,习以为常,耐性十足,反复详细解释,极力打消人群的疑虑,盼里正回村后发动乡民,顺利下种。 晌午,郭弘磊带路,引领曹桦及其手下抵达家门口。 “吁!” 郭弘磊翻身下马,把马拴在路边树荫下,“曹大人,到了。” “你的家人就住在这儿?”曹桦下马,诧异扫视陈旧农家小院,把缰绳与马鞭抛给亲兵。 郭弘磊颔首,抬手道:“请。” 一行人刚迈上台阶,院门便被拉开,名叫柱子的兵丁大喜过望,激动行礼道:“大人!您可算来了。” 曹桦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迈进院门,劈头问:“他们人呢?伤势怎么样了?” “您放心,性命全保住了!”柱子一溜小跑,引领走向厢房,“不过,曹公子伤得最重,才刚勉强清醒,方大夫说,他得休养好一阵子。” “军中没有什么‘曹公子’,只有曹达。”曹桦淡淡道。 “是!”柱子讪讪挠头。 潘嬷嬷闻声,从厨房里探头,霎时喜出望外,笑喊:“哟?公子回来了!”她正做饭,两手胡乱在围裙上擦了擦,凑近尚未嘘寒问暖,便诧异问:“怎么不见林勤他们几个小子?” 郭弘磊解释答:“我并不是探亲,而是护送曹大人来探望伤兵。”他环顾四周,低声问:“其他人呢?在地里?” “天太热,还不到下种的时候。少夫人带着三公子在庄主簿家,接待几十名里正,商议屯田大事。周延则带着其余人,在给土豆催芽。”潘嬷嬷绕着他转了几圈,盯着细看。 郭弘磊会意,“放心,我没受伤。”他刚想去厢房探望伤员,却听身后有人问: “郭弘磊,这几袋是曹达等六人的口粮,能管半个月,还有些药材。放哪儿?”几个兵丁抬着东西问。 “嬷嬷看着办。” 潘嬷嬷忙道:“你们随我来,先搁檐下吧。 ” 郭弘磊点点头,快步走去厢房,恰见曹桦出来,说:“里头两个并无大碍,卧床休养一阵子,会痊愈的。走,随我去隔壁瞧瞧另外两个。” “是。” 另一间厢房里,方胜正在给伤员换药,抽不开身,不然早迎出去了。他扭头,欣喜打招呼。 郭弘磊告知:“这位是曹大人,特来探望伤兵。” “哦?曹大人,请坐。”方胜包扎妥伤口,起身让座,露出榻上两个伤员,里侧的睡着了,外侧的半睁开眼睛,虚弱问:“爹,您怎么来了?” 爹?方胜吃了一惊,郭弘磊悄悄摆手,示意对方安静。 曹桦坐在榻前,满头大汗顾不上擦,审视儿子腹部深刀伤、胳膊与肩膀浅划伤,虽心疼,却也放下心,威严答:“探望伤兵,顺便瞧瞧你。见面知道喊‘爹’,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