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眉头紧皱,右手抓着窗棂稳住身体,左手掀帘子眺望村口,忐忑不安,担忧道:“依我猜,敌兵多半是偷袭,村口人家猝不及防,来不及躲进山里,就被杀害了。不知道咱们家怎么样了?该不会——唉。” “不会的!”翠梅使劲摇头,被方才死状凄惨的尸体吓白了脸,惴惴说:“放心吧,咱们家偏僻,而且背靠着山,周管事多老练呐,一准儿早带领大家上后山避难去了。” 姜玉姝心里七上八下,却不能立即赶回家探望,干焦急,脑袋直发晕。 下一瞬,人群身后忽然传来马蹄跺地声,伴随阵阵喊打喊杀、大吼大叫! 几个眨眼后,村口便涌出一小股残敌,犹如丧家之犬,狼狈溃逃。 “站住!” “无胆鼠辈,休想逃,纳命来!” “北犰小贼,把项上人头借老子用一用。”赫钦卫所的将士气势十足,紧追不舍,刀尖滴血。 待追上了,头领便身先士卒,提刀策马冲向敌兵,其手下紧随其后,杀声震天。 霎时,双方以性命相拼,刀光血影,哀嚎惨叫连连,十分渗人。 道路狭窄,两侧是沟渠,周围是刚翻了地的田野,空旷,无遮无挡。 混乱间,“咣当“几下,前车车轮陷入沟渠,堵住退路,人群被迫停下了,十几匹马“咴咴~“嘶鸣,嘈杂不堪。 幸而,姜玉姝乘的是后车。 “哎哟——“翠梅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姜玉姝一把拽住同伴胳膊,“没事吧?” “没,我没事。”翠梅抓着窗棂坐稳了,拍拍胸口,紧张告知:“我才刚眼睁睁地看着,庄主簿的车栽进沟里了!怎么办?不如下车找个地方躲避吧?” 姜玉姝悬着心,目不转睛,密切盯着不远处刀光剑影的小战场,轻声答:“四周空旷,全是平坦农田,无处可藏身。况且,人才两条腿,断断跑不过四条腿的马。” “莫慌,你看,咱们的人多一些,个个勇猛,肯定会赢的!” 翠梅心乱跳,凑近车窗观望,恰见一个北犰人被砍头、鲜血喷溅、无头尸体跌下马——她面如土色,火速别开脸,哆嗦说:“天呐,那个人的脑袋、脑袋掉了。” 早在初次踏进刘村勘察土壤时,一行人就遭遇了敌兵,但当时翠梅她们待在县里,并未经历那场乱子。 姜玉姝经历过,虽也本能地畏惧血腥拼杀场面,但较为镇定。她搂着同伴,安抚道:“那是敌人,自个儿送上门的,死有余辜。” “对!活该!”翠梅咽了口唾沫,冷汗涔涔,却恶狠狠道:“估计这次村里不少人家遭秧,忒倒霉了。只有彻底击败了北犰,咱们才能安心种地。否则,日夜担惊受怕的,实在太煎熬了。” 姜玉姝头一昂,深信不疑,“再忍忍,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敌寡我众,不消片刻,赫钦将士便剿灭了残敌,欢呼大笑,但自身伤亡也不小,遍地断臂残肢与血迹,触目惊心。 负责追剿残敌的首领姓严,勒马扭头审视,大声问:“嗳,你们是什么人?” 庄松惊魂甫定,跳下马车时两腿发软,小跑靠近,拱手答:“这位……军爷,在下庄某,乃县衙粮马县丞刘大人手下的主簿,奉命来到此地,负责看管流犯屯田。” “啧,文绉绉的。”一看就是个酸书生。严姓百户撇撇嘴,捂住受伤的胳膊,不耐烦道:“只要不是北犰人,你们是什么人都不打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