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 “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 越是看,心越乱。姜玉姝渐渐蹙眉,眼神随着笔尖挪移,当看见“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时,不禁感慨万千,喟然叹息。 郭弘磊一气呵成,笔锋遒劲,力透纸背,末尾写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此乃古时征夫惜别新婚妻子之作,起于“恩爱夫妻两不疑“,止于“凯旋终相聚,战死长相思“,荡气回肠,感人肺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落款毕,两人双手仍交叠,一动不动。 郭弘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虎目炯炯有神,坚定道:“齐人之福算什么?姑娘天生一颗聪慧玲珑心,才貌双全,杀伐决断,诸事料理得妥妥当当,从无怨言。郭某三生有幸,比所谓的‘齐人之福’还有福,夫复何求?” “三妻四妾,就免了罢,余生有你愿意跟着我,足矣。” 姜玉姝大为动容,心暖且酸,蓦地眼眶一热,欲言又止,使劲捏着笔杆,指尖泛白。 “哭什么?倘若我又说错——” “不是!你没错。”姜玉姝泪花闪烁,匆匆抬袖,胡乱擦干泪水。她左手托起墨迹未干的纸张,忌惮端详末句,嗓音发哑,叹道:“诗是好诗,字也是好字,却过悲了些,不太吉利。” 确实不太吉利,但却是事实。郭弘磊略一沉吟,提议道:“不如、烧了它?” “这倒不必!”寒风吹拂,飞快晾干墨迹,姜玉姝抽出右手,搁下毛笔,垂首折叠纸张,郑重收进匣子里。 这时,猛一阵北风袭来,呜呼作响。 “哎?”姜玉姝手忙脚乱,仓促拢住灯火,却是徒劳,油灯眨眼间被风扑灭。 天已黑透,霎时,柴房内伸手不见五指。 郭弘磊也抬手拢了一下灯盏,同样徒劳,索性揽住妻子双肩,催促道:“时候不早,该回去用晚饭了。走。” “好吧。”姜玉姝内心豁然明朗,神清气爽,语调轻快。 小夫妻摸黑往外走,亲密无间。 郭弘磊带领人绕过书桌,见她不生气了,才好奇问:“那两盆藤蔓怎么回事?冰天雪地,仍生机茂盛。” “有趣吧?”姜玉姝兴致勃勃,愉快告知:“初次发现时是十月,秋叶枯黄,漫山遍野草木凋零,唯独它绿油油,引人注目。十一月初,它仍未枯萎,直到几场冬雪后,它才从绿色变为褐色。” 郭弘磊摇了摇头,叮嘱道:“物之反常者,不可不防。你离它远些,仔细有毒。” “放心,我小心着呢。”姜玉姝苦恼叹气,“野兔既不吃它的叶子,也不吃它的块茎,或许真有毒也未可知。”说话间,两人摸黑迈出门槛,她顺手带上门,低头掏钥匙。 郭弘磊问:“这屋子平日锁着的?” “正是因为那东西可能有毒,不敢不锁,怕村里孩子顽皮误食。”姜玉姝掏出了钥匙,弯腰摸索,笑说:“太黑了,看不见。唉,屋里有灯笼的,我给忘了” 风雪渐起,寒意刺骨。 黑暗中,郭弘磊以身躯遮挡风雪,“我试试。” “你受伤不便,还是我来吧。”姜玉姝婉拒,冷得手哆嗦,一个不慎,抖掉了钥匙。 两人无奈,同时捡拾。 “找到了!”姜玉姝笑眯眯,起身时不忘搀扶伤病患。她耐着性子,费劲地锁上门,转身一迈步,却撞进他怀里,吓了一跳。 郭弘磊顺势搂住人,额头贴着额头,呼吸交织。 刹那间,风雪声仿佛远在天边,耳朵里满是清浅呼吸声。 “我——“郭弘磊刚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