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人心疼女儿还来不及呢,绝不会嫌烦的。” …… 小桃微笑倾听,不时插句话。彼此虽和睦,但她心知自己比不上陪嫁丫鬟,不敢与翠梅争宠信。听着听着,她暗忖:靖阳侯府虽已被抄,但凭亲友帮扶与公子本领,郭家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到那时,公子身为家主……老夫人一早准了的,我甘愿伺候公子和夫人一辈子!她满怀期待地想。 数日后·清晨 刚浇了水的坡地湿润,姜玉姝蹲在垄前,抓了把土壤揉搓,汗湿鬓发。 “幼苗何时才能长出来?”刘桐扶了扶乌纱帽,频频掏帕子擦汗。 姜玉姝起身拍拍手,略一盘算,谨慎答:“具体得看当地气候。据说,一般要二十天左右,拭目以待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二十天?那本官可看不见了。”刘桐颇感惋惜,转身往田间道上走,“昨日县衙派人送来口信,催我回城处理公务,无法再待在刘家村。明早启程。” “啊?”虽是意料之中,但姜玉姝仍一怔,忙跟随,恳切道:“足足六十七亩地,单靠我家几个人,无论如何忙不过来的,还请您离开之前安排安排。” “这是自然。”刘桐踱着方步,带刀官差从不离其左右,“放心吧,本官会交代村民的。横竖眼下缺其它粮种,村民闲着也闲着,不如帮忙侍弄新粮种。倘若收成好,即是老百姓的福气,日后便多一样粮食。” 姜玉姝愉快道:“大人所言极是!官府一片仁慈关爱之心,实乃百姓之幸。” “哈哈哈。”刘桐被夸得眉开眼笑,顺势告知:“栽种新粮,属赫钦民生大事,按例需详记并编入县志,故本官将委派一名主簿,从头到尾地盯着。”语毕,他偏头说:“庄松,你留下,务必详实记载,知县要过目的。” “是。”名叫庄松的主簿未及而立之年,面白无须,文质彬彬。 刘桐又道:“同时,本官会留下两名衙役,协从助你。” “多谢大人!”庄松得到护卫,悄悄松了口气。 于是,次日一早,粮马县丞便打道回城。 姜玉姝福身道:“回城路远,大人一路保重。” “你们要安分在此屯田。按律,流犯绝不能擅自离开西苍,违者将以逃犯论处!”刘桐压着嗓子,严肃告诫。 姜玉姝颔首,“您放心,郭家人全在西苍,哪儿也不会去!” “这就好。” 刘桐登上马车,掀开窗帘对里正说:“本官回县衙处理些急务,不日仍来此巡察新粮作物。你们若想过上饱足的日子,必须用心侍弄庄稼。” 刘三平毕恭毕敬,点头哈腰,“是。” 刘桐承诺道:“待有了收成,官府一定先分给连年歉收的月湖镇。尤其你们村,频频遭灾,官府正在琢磨赈济之法。” “谢谢大人!”刘三平十分动容,扑通下跪,磕头感激道:“草民一定带领乡亲们照您的吩咐办,拼力挣收成!” 一行人目送片刻,待县丞车马远去后,惯例下地忙活。 念及救命之恩,刘桐把一辆破旧小马车送给了郭家。 此车无门无窗亦无帘,吱吱嘎嘎,但总比走路强多了。 七月流火,可晌午依然炎热。 姜玉姝头戴一顶遮阳帷帽,沿着水渠北行,纳闷问:“奇怪,这渠里的水怎么越来越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几乎眼看着变浅了!”小厮邹贵蹲在渠旁,撩水洗手,担忧道:“万一干涸,我们上哪儿弄水浇地?” 刘三平挠挠头,无奈告知:“前阵子连降大雨,水渠上游八成有地方被冲垮了,堵塞不通,所以渠水才越来越浅。” “这怎么行?”主簿庄松皱着眉,不解地问:“你们一直没去上游瞧瞧吗?” 刘三平叹了口气,面露恐惧之色,忌惮答:“假如在以往,家家户户需要水浇地,早就扛着锄头上去挖通了。但今年三月底,春雨冲垮了渠岸,八个乡亲结伴修渠时,倒霉遭遇北犰人,有的被刀砍,有的身中乱箭,甚至惨无全尸!从那以后,谁也不敢去上游了。” 姜玉姝怜悯叹气,忐忑问:“此渠源头是在哪儿?非常靠北吗?” “牧河。”刘三平告知:“这条灌溉水渠用了上百年,祖祖辈辈不断地整理,算上其中两道山溪,总长近三十里。” 翠梅惊叹道:“三十里?够厉害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