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两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笑。 韩凯命令手下接过郭家的屯田名册并核实,而后,他们识趣地避开了。 边塞官道上,世交相聚。 王氏心里五味杂陈,关切问:“将军,别来无恙吧?” “老骨头了,不知还能守卫疆土几年。”穆康端详黑瘦小孩儿,心生怜悯,叹道:“煜儿长大了许多。前年我回都城探亲,元铭特地把孙子抱给我瞧,彼时他尚在襁褓中……世事难料,一晃眼,元铭竟已病逝了。” 谈起丈夫,王氏不由得哀伤,颤声道:“侯爷与世长辞,抛下这一大家子人,我真是——“她顿住,哽咽落泪。 众小辈亦黯然,纷纷劝慰老人。 穆康摸了摸郭煜脑袋,郑重道:“元铭临终前来信、请我关照郭家,挚交嘱托,我自当尽力。弘磊,你夫妻二人真决定去赫钦吗?” 姜玉姝颔首,郭弘磊正色答:“是。小侄不能自食其言。” “唉,也罢。”穆康拍拍英武年轻人的肩膀,勉励道:“难得你们如此勇敢!农桑之事我不了解,但弘磊,上阵杀敌绝非光凭蛮力,你必须懂兵法谋略。”说完,他一偏头,亲兵会意,奉上一包袱。穆康把东西递给侄辈,严肃嘱咐:“这里头是几本兵书,你带去赫钦,有空一定要反复细读。如有疑惑,可来信询问。” 郭弘磊年少当家,吃苦受罪时均能咬牙隐忍,此刻却眼眶发热,虎目泛红,双膝跪地,感激接过兵书,磕头道:“多谢世伯教导!小侄这一去,生死未卜,如有不测,郭家的老弱妇孺,只能求您老关照。” “莫说这些,晦气。”穆康再度搀起,肃穆道:“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大乾不会苛待英烈家人的。” 王氏听得肝肠寸断,一把拽住次子,哭着对穆康说:“将军!求你劝一劝这孩子吧,带他回长平卫……我的耀儿没了,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假如弘磊再出意外,叫我怎么活呢?” 穆康却答:“弘磊主意已定,谁劝也没用。况且,男人出尔反尔,如何立足?” “赫钦兵荒马乱的,他一个鲁莽小子,多危险?”王氏不停地恳求,老泪纵横。 穆康摇摇头,沉默了。 姜玉姝搀着婆婆,无计可施,只能说:“嫂子,你多安慰安慰婆婆。等到了赫钦,我们会常写信报平安的。” “行!”王巧珍痛快答应。 混乱间,长平小吏在旁禀告县令:“大人,名册已核实清楚了,并无差错。” 天色不早,赫钦路远。 郭弘磊不得不狠狠心,与妻子跪别母亲、拜别尊长,在家下人的哭声中,启程继续北上。 车轮辘辘,姜玉姝一边教小桃赶车,一边对旁边的新骑兵说:“你放心,母亲既有嫂子侍奉,又有儿孙承欢膝下,总会慢慢想开的。” 郭弘磊叹了口气,无奈道:“自古忠孝难两全。今日我才真正经历了。” 姜玉姝安慰道:“等大乾彻底击溃北犰后,天下太平,你有的是机会尽孝!” “但愿那一日别太晚。”郭弘磊神色凝重,按辔徐行。 三日后。丘水河畔 骄阳如火,滩上遍布鹅卵石,石头滚烫,浅处河水却沁凉。 姜玉姝拧了拧帕子,扭头问:“潘大人,听说这丘水发源自草原深处的雪山,对么?” 潘奎呼噜噜洗了把脸,“对!” 郭弘磊提醒道:“水凉,你少用些。” “丘水不算凉。”潘奎大声告知:“苍江才叫冰凉呢!” 姜玉姝想了想,“苍江有多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