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齐齐一惊,既怜悯又后怕。 张峰审视一番,努了努嘴,其属下便伸手试探死者脉息,高声禀道:“大人,她们确已身亡!” “问问清楚,把相应姓名勾除,并注明死因。”犯人在流放途中因故死亡,张峰见得多了,毫不动容,吩咐道:“天热,赶快叫驿所帮忙掩埋尸体,避免腐臭生瘟。” “是!” 两条人命,就这么消失了?姜玉姝黯然,久久无法言语。 “走罢。”郭弘磊心里也不是滋味,“前车之鉴,一定要告诫其余人严防蛇虫野兽!” 夜间 老少女子或靠墙或枕着包袱,三五成群,小声交谈;男人们则照旧跟着郭弘磊习武,勤练月余,拳脚功夫均有长进,哪怕只是架子,也摆得像模像样了。 “越往北,越荒凉。兵荒马乱的,怎么屯田呀?”翠梅忧心忡忡,一边整理行囊,一边问:“等到了西苍,不知咱们会被官府分去哪儿?是上上下下一起?还是打散了?奴婢死也不想和姑娘分开。” 姜玉姝铺平白纸,正色劝告:“又来!年纪轻轻,嘴里一天到晚‘死’啊‘活’的,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分开?” “奴婢是家生子,从十岁开始服侍姑娘,发誓要服侍一辈子的。”翠梅忠心耿耿,懊悔说:“不料,在您上吊寻死的时候,竟无人发觉,等老夫人允许奴婢继续伺候时,姑娘已经吃了苦头,折磨之下,活像变了个人似的。这都怪奴婢粗心大意,照顾不周!” 变了个人? 没错,确实是换了个芯。 姜玉姝笔尖一顿,心如擂鼓,盯着陪嫁丫鬟,轻声说:“我一时糊涂才自寻短见,与你无关。” 翠梅眼含热泪,欣喜道:“幸亏姑娘及时想通了!其实,姑爷待您挺好的,人又仪表堂堂,丝毫不比裴公子差——”烛光忽然一晃,她噤声抬头,猛跳起来,恭敬道:“二公子。” “唔。”郭弘磊面色如常,并未听清丫鬟的絮叨。 翠梅缩着脖子,如蒙大赦,飞快提起包袱,识趣地退到边上整理。 姜玉姝定定神,招呼道:“忙完了?坐。” 郭弘磊盘腿而坐,随手翻了翻炕桌上的文稿,缓缓说:“我找驿丞安排茶水时,见到了大舅的人。” “哦?”姜玉姝一愣,下意识问:“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郭弘磊余光瞥了瞥母亲与嫂子、弟弟,耳语告知:“据说,目前西苍与北犰频频交战,一时间难分胜负。但因着庸州失守,将领又相继伤亡,咱们的士气低落,甚至有些人临阵脱逃。” “逃兵?论罪当斩吧?” 郭弘磊颔首,“临阵脱逃,死罪无疑,朝廷必将追捕。这件事,我就不告诉其他人了,免得人心惶惶。” “也是,不知者不怕。”姜玉姝提笔蘸墨,冷静道:“圣旨不可违。别说战乱了,哪怕前方下刀子雨,我们也不能停。” 郭弘磊莞尔,一本正经地说:“姑娘好胆识。” “公子过奖了。”姜玉姝谦虚摆手。 下一瞬,两人对视,同时叹了口气。 数日后·晌午 深山密林间,官道蜿蜒曲折,崎岖不平,一行人埋头赶路。 夏日炎炎,姜玉姝热极了,脸涨红,止步解下水囊,仰脖喝水。 谁知,她刚喝了两口,突见密林中窜出一伙持刀壮汉,个个凶神恶煞,为首者厉声大吼: “统统不许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