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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这三个,是普通丫鬟?还是通房丫鬟?

    姜玉姝暗中琢磨了一通,若无其事地问:“我父亲呢?”

    “回姜府去了,他明早要上朝。”郭弘磊搁筷,接过湿帕子擦了擦手,又接过茶漱了漱口,举止从容,习以为常。

    小桃麻利收拾了碗筷,屈膝告退。

    姜玉姝不动声色,又问:“我父亲何时再来?”

    “岳父主动提了,将设法帮咱们把父亲的死讯报上去,一有回音便来转告。”

    姜玉姝稍一思忖,紧张问:“那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事先商量妥了的。”郭弘磊细看妻子喉间淤伤,“你有伤在身,回房歇着吧,养精蓄锐。”

    姜玉姝点点头,“嗯,我先坐会儿,消消食。”

    “随你。”语毕,郭弘磊接着跪地烧纸,决定彻夜不眠,以尽孝心。

    忙乱一整天,姜玉姝倦意浓重,困得泪花闪烁,闭目靠着软枕,轻声问:“三弟和四弟,分别多大年纪了?”

    “同为十四岁,但三弟大两个月。”

    姜玉姝半睡半醒,直言不讳,“我看三弟的身子骨,是真不结实。”

    郭弘磊叹了口气,“天生的,阿哲那病随了他姨娘。”

    “姨娘?”姜玉姝奋力撑开眼皮,“哪个姨娘?”

    郭弘磊低声答:“李姨娘,已病逝十年了。”

    “唉,可怜,八成是遗传性心脏病。”姜玉姝怜悯叹气。她蜷缩着,整个人窝进矮榻一角,意识渐渐迷离,喃喃说:“侯府锦衣玉食,阿哲都时常发病,他怎么走得了三千里呀?肯定撑不住的。必须、必须想个办法。”

    “莫非你有法子?不妨说来听听。”郭弘磊等了等,扭头一看,却见妻子已沉沉入眠,睡态娇憨。

    郭弘磊凝视半晌,再度不由自主,起身走向矮榻——

    第6章 青梅竹马

    灵堂门窗大敞,夜风沁凉,直涌而入,吹动白纱幔晃晃荡荡,刮得白灯笼摇摇摆摆,香灰纸钱屑亦被卷起飘飞。

    两口棺材黑漆漆,山一般横在上首。

    家逢巨变,靖阳侯郁愤病逝,未及有寿;其长子乃御赐毒酒而亡,不得善终……细想想,渗人极了。

    猛一阵强风,呜呼袭来,满堂白幔层层鼓起,“扑扑~”作响。

    “啧,唉哟,真吓人!”几个陪同守夜的下人瑟瑟发抖,寒毛卓竖,刻意挤成一团,谁也不敢落单。

    在这种场所,姜玉姝沉入梦乡,眉目如画,玉白脸庞透着红润粉光,娴静动人。

    郭弘磊弯腰注视,虎目炯炯有神,感慨暗忖:昨夜洞房的花烛,彼此谁也没心思观赏;今晚守夜,你可算想通了,不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倒省了我不少忧心。

    甚至,方才还主动与我交谈,委实难得。

    忆起成亲之前,我几次登门拜访,有意坦率详谈,你却总是借病躲避,拒绝见面。

    原以为,来日方长,大可成亲后再细谈、逐渐消除彼此心中的芥蒂。

    然不料,兄长闯下弥天大祸,郭家转眼倾覆,前路渺茫,令我完全不敢许给家人以富贵安宁的日子。

    郭弘磊毕竟才十七岁,对妻子心怀歉疚之余,千愁万绪,五味杂陈,他看不清前路,三日后只能硬着头皮保护家人北上西苍。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郭弘磊迅速直起腰,转身见是侍女娟儿与碧月,一个抱着铺盖和披风,另一个端着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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