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还想反驳一番,不料抬头竟看见一个撑着黑色长柄伞的男人正拾级而上,隔着雨帘看不清容貌,只看得出他身形颀长。 屋檐下的红灯笼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车辆鸣声不止,行人匆忙过往,可奇怪的是,那人在雨中却走得不慌不忙,仿佛天生就有一种沉稳的气质。 反正也无聊,梅苒难得起了戏谑之心,想打击一下这初出茅庐天真烂漫的小师妹,“这个叫傅时谨的男人……” 田甜看得几乎失了神,待得那人渐渐走近,收拢了雨伞,随后伸手推开了玻璃门……她这才如梦初醒,突然听见耳边掠过一道甜软的声音:“说不定是个满脸麻子的矮冬瓜。” 不、不矮啊! “师……师姐,你的病……”田甜舌头都捋不直了,一连说了几个“病”字,“人……他好像来了。” 湿润的气息被风卷进来,梅苒抬眸一看,眼前站着一个男人,白衣黑裤,眉目清冷得如同城外覆雪的青山,全身透着一股淡漠疏离气息。 他身后是一道密集的雨帘,那双微冷的深眸,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她。 梅苒的手从预约记录本上移开,缓缓问:“傅时谨先生?” 淡定若斯,仿佛那句“麻子矮冬瓜”不是出自她的口。 问完耳根却悄悄红了半边,心中暗忖:雨声那么大,刚刚那话,他应该没听清楚吧? “不好意思,迟到了。” 答案已昭然若揭。 梅苒事先看过病历:偏头痛,先前是西医治疗,出现药物副作用导致病情加重。 “手伸出来,我把一下脉。” 旁边的小助理夸张地“啊”了一声,激动得小脸绯红,梅苒这才注意到男人放在号脉枕上的那手,修长如竹,骨节分明,有说不出的养眼。 她神色如常地收回视线。 把过脉后,梅苒又简单问了一下病情,心中大概有个底,开始低头写药单。 她虽算不得是半路出家,可始终没法把字写得龙飞凤舞叫人看了晕头转向,所以轻易被人捉住了错处。 男人捏住她的笔,沉声道,“这里写错了。” 声质清冽,还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羽毛轻扫过心间,酥麻麻的。 梅苒注意到他长指压着纸面的那处,顿时明白了过来,不免有些窘。 原来她把“谨”写成了“瑾”。 还真是一个谨慎的人。 好不容易送走一尊大神,没一会儿又来了几个病人,梅苒也顾不上吃饭,这一忙就忙到了天色微黑,雨也停了,她扶着酸疼的腰,“走吧,请你吃饭。” 被折腾得蔫蔫的小助理一下子双眼冒光,“我们去吃西餐吧,新开张的店,我有代金券!” 两人各点了一份黑椒牛排、法式黑松露鹅肝酱和意大利面,好吃得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吃着吃着,田甜突然有些坐不住了,“师姐,这会不会很贵啊?” 她手上是有三张一百元的代金券,可似乎不能叠加使用啊! 梅苒正切着牛排,“没事,我请客。” 田甜放下心来,絮絮叨叨又开始说起路上的话题,“我就说他一定长得很帅吧?亏你还说人家是……”她笑得前俯后仰,“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不过,傅时谨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呀,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呢。” 梅苒饥肠辘辘,埋头苦吃,并没有答话。 餐厅换了一首抒情歌,对面的小姑娘突然变得感伤起来,唉声叹气的。 “怎么了?” “昨晚我不是熬夜看《中国好歌者》吗?天后余声也唱了这首《你是世间最好的相逢》,虽然唱得很好听,可跟我女神比,那也是差远了!” 梅苒随口问,“你女神是谁?” “你有没有听说过七年前轰动乐坛的传奇歌手mr?” 梅苒握着刀叉的动作一顿,慢慢摇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