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里,一记捣药杵杵下去,血蛭爆破,血溅满了捣药罐子内壁,饶是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楚慕见状都深深的觉得可怖残忍。 李旺将那血蛭捣的稀碎,呈血糊糊粘液状,然后将熬好的药碗取来,那药碗里的药比这血糊糊也好不了多少,黑得发亮,类似芝麻糊般浓稠黏厚,楚慕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指着碗里没化开的东西问: “不是熬了一夜,怎么还没熬化?这什么呀?” 李旺看了一眼,回道:“王爷,紫车熬出来便是这般,说来也是妇人腹中的血肉,煮成这样,总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说完之后,李旺便将两股粘稠的液体融到一起,用调羹在碗里搅拌十余下,红褐色遇到黑色,搅和成了一团不红不黑不褐的东西。 李旺搅弄着都尽量把手拿的老远,搅拌完之后送到楚慕面前,一股腥苦臭辣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光是气味就足以让楚慕把昨天晚上吃的东西给吐出来,捏着鼻子嫌弃的不愿接手。 韩风和纪舒在闻到味道的那一刹那就极其没有主仆情谊的,退到药庐之外,用眼神鼓励楚慕:“王爷加油。” 楚慕忍着吐,屏住气,艰难说了句:“这东西太恶心了,怎么喝?” 李旺也很痛苦,但关键时刻,还记得自己是个医者: “王爷,良药苦口。这些东西都是不易收集之物,若错过了最佳用药时间,一切就都白费了。你就捏着鼻子,一口闷了吧。” 楚慕很想让他‘一口闷’给他看,却不可否认李旺说的有道理,他之所以要赶紧把解药配出来,就是为了不错过解毒时间,如果仅仅是因为药太难闻,太难喝就放弃了,那他楚慕未免也太没种了。 一腔豪气涌上头,楚慕接过药碗,只觉得碗里的不明物体散发着一股邪恶的黑气,竟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要臭上三分,而他居然要把这东西喝下去。 楚慕把头偏到一边,从夹缝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相对清新的空气,然后捏着鼻子,把碗里的东西直接倒进嘴里,拼着男子汉的尊严,勇气,还有几乎要瞪的掉出来的眼珠子,面色狰狞,痛苦万分的把东西给咽了下去。 感觉到那东西从喉咙口滑下食道,缓缓的沉入胃中,楚慕才敢呼出憋了好久的气,呼出的气带出那东西的余味,让楚慕刚刚咽下去的东西,又直接往上翻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种想吐的感觉压制下去。 楚慕轻松的呼出一口气,得意的看向药庐外没义气的韩风和纪舒,模样似乎在说:怎么样,男子汉就是敢于咽下一切咽不下的苦难,老子是纯爷们儿! 这时,一个身影从院子走入,穿着一身脏兮兮的书生袍,背上背个小竹篓,口中哼哼唱唱的进来,正是上山采药好几天未归的林钦。 林钦放下背篓之后,才看见药庐里的几个人,面露惊喜的走过去,边走边问: “王爷,你们怎么来了?属下还准备洗吧洗吧去王府找您呢。” 林钦走到药庐外不远处就闻见了一股异味,吸了两下鼻子,纳闷道:“什么味道?” 进了药庐以后,看见楚慕手边的书案一角上摆放的那只碗,碗壁上还留有一些残渣,林钦走过去,拿起碗放到鼻端闻了闻,疑惑问: “这是……??” “解药!”楚慕终于平复了腹内翻涌,轻松说道。 “什么解药?”很显然林钦还在状况外。 “情蛊的解药啊。”楚慕答道。 林钦有点无语,放下碗,忧愁道:“可,可我还没研究出来怎么解呢。” “……” 有那么一瞬间,药庐里的气氛是尴尬无声的,天上恰巧传来几声寒鸦叫,更加应景。 韩风和纪舒率先反应过来:“怎么没研究出来,你方子不都写了吗?李旺,你把你师父写的方子拿来。” 李旺慌忙翻找,被林钦阻拦。 “不用找了。那方子不对症。” “怎么不对症,那上面写的就是解情蛊的?”楚慕突然心慌起来。 “确实是解情蛊的药方不错,可却不是解王爷这种状况情蛊的药方,若是王爷中蛊之初便用此药方,确能药到病除,可王爷不是中蛊之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