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她跟他套近乎,拿着酒杯来敬他:“周老师,以后还得多多关照我们,有什么好的项目,想着我们……像您这样的牛人,一字千金,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跟她碰了杯,饮了杯中酒,这时有人叫他,他就转身应酬去了。 第二次,也是巧。 他跟他准未婚妻孟珂在鲲城老菜馆吃饭,孟珂问他:“中心广场的新房装修得怎么样?” “我这几天没过去看,找老张帮忙盯着,地板铺完了,这几天进家具……” “你定了家具?”孟珂吃惊。 “嗯,限量预订,需要立即下单,但放心,都是德国进口实木,这个材料我熟悉,零污染。”周崇寒抬眸回答。 “你怎么没跟我商量下?德国家具这几年不流行了,样式土得要死……” “实用不好吗?” “我不喜欢。”孟珂扭着嘴说。 周崇寒皱眉:“你喜欢的那种田园风,我也不大喜欢。” 这话其实是周崇寒真实的想法,但现在听起来倒像是跟谁抬杠似的。 孟珂马上不乐意了:“难道结婚就你一个人说了算? 周崇寒从容不迫地回答:“结婚这事儿,我是想效率点办,你只管来就行。”他的意思是,他想尽快办,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似乎这话也可以理解为——女的,活的,速来,别的,免谈。 孟珂脸刷地一下子红了,登时撂了筷子,声音也陡然升了一点高度:“我又不是你买来的!你说来就来啊?你要这么想,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还不如自己过得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周崇寒身侧传来:“呀,这不周老师嘛!” 是宋巧比。 他一开始都没认出她来,她穿一件水绿的蝙蝠袄褂,最鲜辣的潮湿的绿,上面绣着草木或者水蛇一样的暗纹,牵丝攀藤,勾勒她的身子一寸寸、一条条都活起来,伸到下面,悬空消失,陡然露出两条细撩撩的腿,她配的是一双明黄的长筒袜,强烈的色调对比,也快把人眼睛刺瞎。 她果真跟那人一点儿都不像。 周崇寒叫不准她的名字,没敢称呼她,只是点了点头。 宋巧比走得近些,笑着轮流看着周崇寒和他对面的女人:“我刚来,在前面等位置,这家真火,还得排号,我都快饿晕了……” “你自己?” “对,我自己。”宋巧比转着眼珠。 “那就过来一起吃口吧……”周崇寒回头叫服务员:“再加把椅子。” 宋巧比也不推拒,反而欣然坐过来,接菜单,招呼加菜,不时跟周崇寒和孟珂寒暄,得体圆滑。 这期间,宋巧比的手机响了两次,她都没接,直接挂掉。周崇寒怀疑她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应该有同伴同行的。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低头吃刚点上来的炸牡蛎,香脆里嫩,沾一点椒盐,鲜中有鲜。 “孟老师在哪里高就啊?”宋巧比问孟珂。 孟珂一直沉着脸,也不看她,别过脸冷冷地说了一句:“北院。” “咦?是周老师的同事是吗?” “……我是学院部的老师。” “哎呦,那可真该叫一声老师了,孟老师……”宋巧比这边陪着笑,那边孟珂却始终绷着脸不理她。 气氛也是有点尴尬,幸好这时上了新菜——三鲜焖子,宋巧比招呼他们吃,只有周崇寒动了筷子。 “周老师是鲲城本地人吗?怎么一点儿口音都听不出来?”宋巧比没话找话。 周崇寒回答:“生在鲲城,长在北京,学在英国,现在算是落叶归根。” “听说您父母曾经都是清华大学的建筑系讲师,真是厉害。” “你还知道我什么?”周崇寒忽然反问,宋巧比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生气了,却不料,他却平静地又接下去:“看来不光是北院传我的事儿,你们外边的人都知道了……” “虽然您在北院的粉丝不少,但编外的可都是骨灰粉!”宋巧比如释重负,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