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最里面的雅间门口,她发现里头竟然有人。这间雅间前阵子拆了一块内墙还没装上,所以隔音不太好,她先前特意吩咐过人先不要把客人往里带。 季念皱了皱眉,刚要叩门赔礼,却无意听到里面的人说了一句:“你挺窝囊的。” 她愣了一下,很快听到另一人轻飘飘地问道:“什么?” 只那两个字,足以让季念的心猛地一跳。她没有犹豫地侧开身,躲到了旁边拐角的角落里。 谢执? 她没有认出第一个说话的是谁,可她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谢执。 无需怀疑,里面的人更加确定了她的想法,因为那人又跟了一句:“谢执,我说你挺窝囊的。” 仔细分辨了一下,和谢执在说话的人似乎是荀绍景。 可季念没法想那么多,她抱着手腕靠在墙上,脉搏忽地就乱了,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 谢执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吧,一定只是巧合。 她应该走的,她明明应该走的,可是她听着他的声音,却因为这样的巧合迈不动步子。她贪婪地只想再听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而后,就听到他缓缓说道:“当初,我不是不能同嘉裕侯抢。” 季念的心咯噔一下,突然就明白过来他们在说什么。 话落,荀绍景反问:“是,你能,可你会吗?” 无人答话,良久,她似乎听到里面的人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不会——”他道,“因为如果她需要的不是我,一切都没有意义。” 里头响起几下叩桌子的声响。 “那你为何还在为新政的事日日忧心?如果不是因为想要保她府中那位侯爷,你不可能熬了这么多夜都没能将手里的东西呈给皇上。” “别说了。”荀绍景还在继续说,却被谢执打断了,“事关重大,不可在外随意提起。” 荀绍景嗤道:“你不让我说,到底是因为事关重大还是因为三小姐……” 那时季念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她那颗早已麻木的心,在喧闹的酒楼中重新跳了起来,很响,很用力。 可她明明知道,不该这样的——在他说出那句“没有意义”的瞬间,更加确定。 “念念,你在这儿做什么?”苏翘没见着她人,上来找她。 季念惊慌地回神,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后,拉着苏翘疾步下了楼。头都没有回,仿佛真的如他所说,一切都没有意义。 她拉着苏翘不停地跑,不停地跑,一转眼,又跑回了梦的伊始。 伙计们拿着比平时多一倍的月钱,都很高兴。大家都散了,她迷茫地站起身,脚步不受控制般,从酒牌前走过,走到了二楼最里头的雅间。 和方才一模一样的梦,她愣愣地站在那儿,听到里面的人说:“我不是不能同嘉裕侯抢。” “可如果她需要的不是我,一切都没有意义。” 季念茫然地抬起双手,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梦,如果这是梦的话,为何会如此真实。 为何她会觉得这么疼,比刚刚还要疼,疼得她喘不上气。 而后苏翘就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念念,你在这里干嘛呢?” 季念的唇上下翕动:“我……” 她想要说些什么,她应该说些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