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酒不比菜,酿造需要日头,突然进了这么多酒,段伯库存虽多,但有两种酒也不多了,便来信问问该如何。多半是苏翘拿不定主意,便写信来了益滁,让她做个决定。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缺的不是什么难买的酒,先拿旁的酒替一替,再从别处进一些便是。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旁的出价更低的酒肆要与觉春楼合作,但季念都拒绝了,当年段伯在她最难的时候帮了她一把,给她的头几批酒分文没收,就这份情义,她怎么都不会忘。 但也算是认识了一些酒肆的掌柜,不愁临时救个急。 季念收起段伯的信,又拆开手边另一封苏翘的来信。 打开前她还有些奇怪,虽然两封信是一前一后来的,但中间也没差几日,苏翘来信多也是觉春楼之事,两人何不一封信一同寄来? 不过她也没想太多,打开看看便知,却没想她展开信粗粗扫了一眼,突然半天没了动静。 谢执从外进来,见她坐在里头:“怎么了,一个人发什么愣?” 季念抬头看到他走过来,凑近了要把信递到他眼前:“你来看。” 她坐在圆凳上没起来,谢执很自然地屈了腰。 淡淡的柏木香环绕在身侧,季念偏了个头,对上他的视线,都是平平静静的,好像和先前没什么不同,又好像多了点什么。 上次到最后季念都没听见谢执的安慰,但是谢执到底是谢执,是她心甘情愿摆在心底许多年的人。他不解释自己不在意他们的差距,也没让她别去想那些,只是一句一模一样的坦诚,一模一样的示弱,告诉她,他们都是一样的。 在深爱之人面前,他们都是一样的。 所以多了什么呢,季念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们两个更近了,也更长远了。 跟在后头的成二突兀地清了清嗓:“公子,三小姐,你们这是在看信吗?” 是信上的字在对方脸上吗? “……” 季念往后退了点,像什么都没发生般理了理鬓发,把信展开到谢执面前:“对,你看这个,翘翘送来的信。” 信的前半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她低头去寻方才看到的那几句。 不过这信最后还是没看成。 季念刚要指给谢执看,正堂里又多了一个人。 来人步子匆匆,满头的珠翠发出叮啷碰撞的脆响:“谢哥哥!” 成二看到来人,窒息地闭了闭眼,这范家四小姐来得真是时候! 范曦来时满脸的兴奋和雀跃,两只眼睛全挂在谢执身上了,进来了才发现他身后还坐着一个。她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面色不善地盯着季念:“你怎么在这儿?” 季念觉得她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也不想解释,反问:“范四小姐觉得我不在这儿,应当在哪儿?” 范曦就是个娇养的小姐,从小被惯坏了,做什么都只要自己高兴,说话更是少过脑子。 平时被哄着捧着的人,每次碰上季念开口都被噎着,范曦张张口就要吵起来了,却被谢执一句话打断:“范四小姐又怎么会在这儿?” 毕竟是范大人的幺女,又是在范大人的府衙里,不好表现得太难看,谢执的行事风格也不是那种会随便让旁人下不来台的。 但成二熟悉谢执的语气,其实稍微琢磨琢磨那个“又”字,就隐隐带着点赶人的意思了。 奈何范曦听不出来,被谢执问起,眼眸亮了亮,接过身后丫鬟手里的两个笼屉:“谢哥哥,你来了这么多天也没来找过曦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