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心里一动,摸了摸身上。 她带的银两不多,走时几乎都给了沈婉,现在剩下的和赌桌上的比比……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了。 末了,她收回手作罢。 季念转身欲走,一侧头却见到个人站在自己边上,也在望着那一桌。 本来是不会引起她注意的,但那人看着白白净净的,书卷气十足,实在不像混迹赌坊的人。 注意到她的目光,那书生看了过来。季念察觉自己失礼,正要说话,书生先她一步:“不知姑娘可否借我一点银钱。” 季念一愣,没想着他真是来赌的。 书生见她神情,有些窘:“姑娘莫要误会,我定是会还的。” 季念回过神,摆手说得犹豫:“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身上银子不多……” “不用多,”书生说完,又改口,“多少都行。” 看来是怎么都要下一注了。 季念不再说,身上没多少,便摸出仅剩的一点都给了那书生。书生倒不嫌弃,道了谢后径直往那赌桌走去。 借都借了,她盯着那书生,想看看结果。 她心里猜他是要押明年那一边,和大家都不一样才够引人注意,才会如此执拗地要下这一注。 季念猜对了一半。 确实和谁都不一样—— 那书生走过去,既没有下“今”,也没有下“明”,而是把银钱压在中间那根分割线上,道:“我押谢大学士会被贬官。” 顿时,满室寂静。 *** 经过这么一顿折腾,季念再到觉春楼时,已至傍晚时分。 刚迈进楼中,喧天的笑闹声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客人几乎坐满了每一席,更不乏达官显贵往二楼雅间走去。 苏翘还靠在雕花柜台后,这会儿正和谁在说话,似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猛地瞪大了眼。 见能有事能让她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季念心下好笑,若是告诉她今日有人借自己银子押谢执倒台,估计她还能更夸张些。 城中流言蜚语不少,季念无意让人发现自己,理了下帷帽走到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打算等和苏翘说话的人离开了再过去。 走过门边时,她扫了眼门口置物的木架子。 谢执的伞倚在那儿,早上苏翘差点忘带,还是季念提醒了句。 没过多久,季念瞧见苏翘跟着刚刚那人一道转身向外,从她面前不远走过。 不知道是不是她听错了,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了句“谢大人”。 苏翘送走那人后没马上回来,人走了还站在门口张望了一番。季念想着大概是自己到的晚,惹得她找了,走上前拍了拍她。 苏翘一回头看见人,反应还真有点大:“你来了!” 平时被她一惊一乍惯了,季念没想太多,可刚要往里走,脑海中又闪过那句“谢大人”,她顿住步子,状似随手指了指伞:“他还没来取吗?” 不想苏翘一听,表情略僵:“我觉得他应该顾不得来取了。” 上午赌坊热闹的画面历历在目,季念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意思?” 苏翘两边张望了下,把季念拉回了方才的角落,手挡着嘴靠到她耳边:“就刚刚我听说的,谢大公子被人阴了!” 本没把那书生的话当回事,可如今季念却心下一沉:“什么意思?什么叫被人阴了?” 苏翘也很难以置信m.dAmiNgPUmP.CoM